一縷朦朧的晨光射進客廳裡。
千琊憮望著翾如落，深紅的眸子裡塗著濃厚的情感，她卻說不出話。
「你怎麼了？」他皺起眉頭，問道。
「初澈……你做的那個夢，應該是假的吧……」
千琊憮突然笑不出來了，初澈當時幫了自己，應該犯了重罪吧，初澈當時應該料到會這樣，該死，她竟然瞞著自己，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不說？！
初澈救了自己，可是代價卻是她的生命……
「你知道什麼？」翾如落感覺這事情不對勁，問道。
「呵呵，是初澈救了我。」千琊憮突然感到心裡一陣酸楚，自己好像害了人一樣的恐懼。
「什麼意思？」
「當時我被組織抓取，是她幫我脫逃的，可是，我卻沒有顧忌她的安危。」
千琊憮說得很清晰，每一個字聽起來蒼白淒涼，卻深深地刺入了翾如落的心裡。
「你說什麼？！」
翾如落突然暴怒了，他深藍的瞳孔流轉過一層濃厚的霧氣，他站起來，用手抓住她的領口。
她沒有反抗，淡淡地笑。
「你再說一遍？」翾如落情緒失控，聲音冷淡而清冽，「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知道，是初澈用自己的命救了我，如果她不救我，就是我死在實驗室，如果她救我，就是她死在組織手下。」
千琊憮很冷靜地陳述著一切，彷彿不管她的失去。
她突然感到好漠然，為什麼對她好的人都會得到這種報應？！是因為她是害人精，不值得別人同情嗎……呵，也許是的呢……
翾如落正準備落下的拳頭忽的停止了。
千琊憮稍稍有些吃驚，笑道：「怎麼？不打我？」
她的笑容依舊如同罌粟般魅惑，摻和了少許的驚訝。
他的身體發軟，緩緩地躺倒沙發上，閉起了雙眼，用著細微的聲音說道：「如果，你們兩個中必定有一個人死，我會選擇救你……所以，我沒辦法打你，我下不去手……」
千琊憮的身體猛烈一慌。
他什麼意思？他是在說，她比初澈還要重要？！
千琊憮的眼眶一片濕潤，大笑道：「笨蛋二號，你在說什麼啊，我聽不懂誒，你要打就快點打，我是罪人！害死了你的初戀哦！」
「真抱歉，我下不去手。」翾如落閉著眼睛，又長又捲的睫毛微微顫動。
「混蛋，你打我啊！」千琊憮咆哮了起來，心底很難過，但她卻沒有哭，「你打我啊！好讓我覺得……我沒有虧欠初澈……」
「不，這是注定的。」翾如落唇邊的笑容很安寧，「我也想打你，我甚至想替初澈殺了你，可是，比起我恨你，我更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