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當錢多多睜開惺忪的睡眼時,身旁已經空空如也。
她只覺得四肢僵硬,動彈不得。
真沒想到會這麼疼。
錢多多看著自己身上黏稠的東西,厭惡的吐了一口氣。
「主子,熱水已經準備好了,要服侍您沐浴嗎?」鏡花站在一旁乖巧的問著,一邊看著她脖子上那些醒目的吻痕偷偷笑著。
「笑什麼笑。」錢多多翻了個白眼,歎了口氣。
從今天開始,她從『女子』變成『女人』的過程正式完畢。
「王爺呢?」錢多多偏了偏頭,有氣無力的問道。
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麼,鏡花總覺得昨夜過後,她褪去了幾分小女子的懵懂,多出了幾絲小女人的嫵媚。
只顧著看她,一時間鏡花竟忘了回答。
「我問你王爺呢……」錢多多憂鬱而怨念的盯著她,又問了一遍。
「啊?啊……王爺……」鏡花的臉色瞬間一變。眼神中有些躲閃,語氣也斷斷續續:「王爺他……哦對了,他說有點事情要處理,先走了。」
錢多多狐疑的看著鏡花的臉,吸氣,吐氣。此過程合稱為——歎氣。
「你知道嗎,鏡花?」錢多多擺出一臉『朽木不可雕也,孺子不可教也』的感慨表情,拍了拍鏡花僵硬的肩膀:「你撒謊的時候,會臉紅。」
「呃……」鏡花匆匆埋下了頭。
錢多多撲哧一聲樂了:「好了,不跟你逗了。坦白從寬。」
鏡花的目光飄忽不定的望向窗外,故意輕描淡寫道:「就是剛才,王爺起夜的時候……」
錢多多一邊走向屏風後面的木桶,一邊若有所思的點頭。白皙的玉腿輕輕踏入桶中的時候,著實被那溫熱的水浸泡的渾身酥軟。她靜靜靠在桶的一側,拿起浴巾,浸濕,又擰乾:「然後呢?」
「有……刺客。」鏡花的聲音堪比蚊子,嗡嗡的讓人難以聽清。
嘩啦——
錢多多忽然從水中站了起來,目光中除了震驚還是震驚。帶起的水花飛濺到桶外,綻開一朵朵絕美的印痕:「你說什麼?」
「有……有刺客……」鏡花唯唯諾諾的重複了一遍。
錢多多的臉上寫滿了訝異,正當鏡花擔心她會不會就這樣赤果著跑出去,關心她那心愛的王爺時,她卻又慢慢悠悠的坐了下來。重新泡在了水裡,不疾不徐的撩起水,打在雪白的胸脯上。
「您……」
「真是可憐啊。」錢多多歎了口氣。
「啊?」
「我說那刺客。」錢多多閉上了眼睛,悠悠然的吐出一口氣。
鏡花強忍住嘴角抽搐的衝動,附和的點了點頭:「是的,已經被抓獲了。」
「死了?」錢多多漫不經心的問著。然後開始強烈鄙視自己,什麼時候開始和即墨尊那個混蛋一樣,這麼不把認命當回子事。
「還沒有……王爺似乎不肯殺。」鏡花輕輕幫她搓著後背,在熱氣裊繞的木桶旁,額頭上滲出幾絲汗滴。
錢多多饒有興趣的抬起頭:「哦?莫非即墨尊他從良了?」這還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鏡花忍不住輕笑出聲,煞有介事的板住自己臉上嬉笑的表情,努力的想要擺出嚴肅的面孔,可是她發現,面對著眼前這個鬆散的人,嚴肅是那麼的遙不可及。
「不是那樣的,王妃。」鏡花糾正。
「哦。」錢多多點點頭:「那他還是沒從良。」
「哎呀,奴婢不是那個意思!」鏡花欲哭無淚。
「是那個人身份比較特殊。」
熟悉的聲音從屏風後面傳來,錢多多探出了如同小狐狸一般的腦袋,看著眼前身著水藍色長裙的女子:「喲,水月大小姐呀,怎麼有空光臨寒舍?」
聽著她的冷嘲熱諷,水月也並不生氣,早已習以為常了。
說的也是,這兩天一直被派去照顧錢老夫人,也有一段時間沒有伺候錢多多了。
「我這不是聽說,你跟那沒從良的王爺有了魚水之歡,所以來慰問一下嗎?」水月挑了挑眉,大言不慚道。
「你個死丫頭……」
不出所料的,錢多多暴怒,不顧自己的衣不蔽體,站起來用力的扔出了手中的布。
「哈哈……」
諸如此類的聲音不斷從淵玉軒裡傳出。惹得隔壁灤辰苑裡的人兒,嫉妒之火的簡直快要燒斷了她心中的理智,如同漫漫蒼翠的黑暗籐蔓,逐漸包裹了她原本單純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