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鏡花有些為難。
錢多多伸了個懶腰:「我說撤了就撤了。」說完,看了看窗外,又是個艷陽天。可惜她的心情卻差到了極點。
昨天晚上賭氣吃的那些東西讓她的胃一直痛到了現在。居然又端來這些青菜。
即墨尊真是個混蛋。
錢多多暗暗的罵著。
「鏡花,要不要出去玩?」錢多多挑了挑眉。
鏡花聞言,眼前一亮。然後瞬間就暗淡了下來:「王妃,您還欠著王爺一件衣服呢,在還上以前,王爺是不可能給您錢揮霍的。出去又能怎麼樣。」說著,頹然的晃了晃胳膊。長長的歎了口氣。若不是她不小心把茶水噴在了去而復返的王爺身上,王妃也不用遭這等罪了……
「嘿,簡單。」錢多多用手摸了摸鼻子,典型的一副痞子樣。然後咧開嘴,傻傻的笑著:「他只不過是說,不可以跟別人借錢買衣服,但又沒說不可以讓別人請我吃東西。」
「可是……」誰會傻到請她吃東西?
錢多多睨了鏡花一眼,立刻就明白了她的顧慮,然後昂首一笑:「想請你家主子吃東西的人多著呢。」說完,從衣櫃裡拿出一身男裝,立刻換上,和鏡花一起翻牆出門了。
另一邊,在丞相府的正廳裡。
水藍色的長裙垂在地上。裙子的主人正一臉猶豫的跪在地上,似乎是饒有三分理的辯駁著什麼。
「水月,別忘了是誰在你即將餓死的時候把你領回府裡,好吃好喝的待你。」
「是老爺,是小姐。」
「那你是否應該為我們效犬馬之勞?」
「是。老爺的救命之恩,水月斷然不敢忘。可是這件事情,水月恕難從命。」
「大膽。」丞相一貫和藹的面部表情已經扭曲的不像樣了。拍案而起時,桌上的水杯也砸在了地上。
啪啦——
碎片彈起,有一枚輕輕劃過水月精緻的臉頰。
然後紅色的鮮血滲了出來。
水月眉頭微微一蹙。卻依然不卑不亢的跪在地上。玉指輕輕捏著袖口,臉上傳來的痛感迫使她的貝齒狠狠的咬出了下唇。
絕不,絕不能出賣主子。
這個信念在她心底衍生出了無數勇氣。
都說女孩最在意的就是那張臉,董希音坐在一旁,饒有興趣的看著服侍了自己多年的婢女,就這樣被一個乞丐丫頭收買了去。
「她給了你多少好處呢。本小姐可以雙倍,不,三倍的給你。」董希音艷抹著紅妝的嘴角微微上揚,朱唇輕啟,似是不經意一般的說出了一句令水月心寒心驚的話。手指卻在自己的髮梢不停繞動。七彩流雲的霓裳垂在水月的面前,一雙精緻繡花鞋不停的擺動著。
水月的眸色一凜。
「回小姐。奴婢不知。」她確實不知,因為錢多多從沒給過她任何好處。只是讓她有種莫名奇妙的安心和滿足而已。
董希音愣了一剎,然後繼續笑:「好個奴婢不知,那,本小姐再問你,九王爺是不是對那乞丐丫頭心存厭惡?」
水月秀拳緊握。臉頰上留下的腥味在她的唇邊輕輕淌過,痛感已經麻木。
想起這幾日,王爺不尋常的舉動,水月就覺得心生疑竇。
到底是有情,還是無情。
那樣一個冷酷暴戾的王爺,誰能猜測他瞬息萬變的想法呢。說不定也只是利用。
水月不敢望下定論。
「回小姐,奴婢不知。」
董希音的手從發燒上放了下來。捏進了娟帕,怒火中燒,卻努力的平靜了下來。深深的吸了口氣,繼續問道:「那,平時他都是怎麼對待那乞丐丫頭的?」
水月沉默了半晌。實在不知如何開口。即墨尊就是像外人傳言的那樣,殘忍凶辣,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想到他幾次險些要了錢多多性命時,水月就不禁戰慄。
實在難以理解,為什麼這樣一個人,會值得眼光甚高的希音小姐青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