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真蠢,我給你唱首歌!」
蘇小小氣沖沖捲了財產離開了丁家,讓秋兒和福掌櫃把自己的金銀珠寶帶回上次丁靜如給她住的那個小院,自己則去了蘇泉春晚,就是蘇家的那個酒鋪。
一上蘇泉春晚的二樓,不顧店小二的阻攔,強行衝進了二樓最好的那間雅間,蘇小小的本意是趕走客人,自己一醉方休,誰知一進去就看到朱見淳正看著樓下的芸芸眾生喝著小酒,旁邊還有個小姑娘唱著小曲,不知多愜意,一看到蘇小小,朱見淳臉色似乎有些欣喜,卻強裝出淡然的樣子掃了蘇小小一眼,「小小,你嚇到了我的歌姬了。」
蘇小小看了那抱著琵琶唱著江南小曲的清秀小姑娘一眼,大刺刺的在朱見淳對面坐下,一開口就來了這麼一句,嚇得朱見淳手一抖,酒杯就那麼摔在地上,好在地板是木製的,酒杯在地上打了幾個圈,終於安靜的躺著了。
「小小,不用麻煩了,這裡還有歌姬呢……」
朱見淳那次真被嚇到了,以致他現在一想起蘇小小的歌聲和毫無章法亂彈亂響的琵琶聲,就差點大小便失禁。
「你不是說她被我嚇著了嗎?」
「沒有沒有,她絕對沒有被嚇著,」怕蘇小小不信,朱見淳朝歌姬使了個眼色,「繼續唱!」
小姑娘一愣,趕緊拉開了駕駛要唱曲,蘇小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酒壺茶壺一股腦摔在地上,蘇小小凶狠的眼神射向小姑娘,惡聲惡氣的問道,「妹妹,你真沒被嚇到嗎?」
小姑娘明顯被嚇得夠嗆,神經兮兮的搖頭,蘇小小更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真的沒被嚇到嗎?」
小姑娘終於反應過來,抱著琵琶一陣風般跑了出去,許是太驚慌了,連撞倒三張椅子,出門時,額頭還狠狠撞上了木門,小姑娘也顧不得痛,捂著紅腫的額頭很快就跑得無影無蹤。
「現在沒有歌姬了,對不起,阿豬,把你的歌姬嚇跑了。」
朱見淳就怕蘇小小又要說唱歌,忙道,「沒事沒事,反正我也聽膩了小曲了。」
「聽膩了小曲啊?那要不要換點別的?」蘇小小笑得跟隻狐狸似的,朱見淳耳畔立馬聽到那霹靂唱腔,趕緊搖頭道,「不聽了不聽了,喝酒就好喝酒就好。」
「哦。」蘇小小也沒有堅持,朱見淳提到嗓子眼的心撲通一聲落回胸腔,驚魂未定的剛要拍拍胸口,就聽到蘇小小低沉沉的嗓音如鬼魅般飄來,「阿豬啊——」
「你又想唱歌?」朱見淳條件反射的問道,蘇小小不屑的瞥了朱見淳一眼,「唱歌唱歌,你就知道唱歌,沒出息!放心,我現在不想唱歌,我給你講個笑話吧!」
朱見淳一聽這話,一顆心才徹底放下來,剛說了聲好,又聽到蘇小小說道,「如果你們不笑,我就唱歌!」
朱見淳打死也不要聽蘇小小唱歌,忙狗腿道,「小小那麼風趣可愛,講的笑話一定很好笑,對吧,夜梟……」
見夜梟呆站著沒反應,朱見淳狠狠一腳踩在夜梟腳掌上,夜梟剛要冷哼,就看到朱見淳一臉威脅的笑,「你說對不對啊?夜梟!如果你說不對,我就把你昨晚喝醉酒後講的話……」
「對!王爺說的很對!小小講的笑話一定很好笑!」
蘇小小不屑的掃了眼臉色冰冷嘴裡說著恭維話的夜梟,「夜梟,我一直以為你是個鐵血漢子,一身錚錚鐵骨,誰知你也是個軟骨頭,夜梟,你真讓我失望!難道你從了阿豬後,你就要不分黑白順從他的一切嗎?」
從了阿豬?這話怎麼聽怎麼彆扭!夜梟剛要反駁,就聽到蘇小小話鋒一轉,「不過,夜梟,你這次誠實多了,我真的挺有幽默細胞的。」
夜梟怕蘇小小對他的誤會越來越深,剛要辯解幾句,又被朱見淳狠狠踩了一腳,夜梟剛要抗議,就看到朱見淳臉上威脅的笑意,把柄在人家手裡,容不得夜梟不低頭。
「小小,快說吧!我和夜梟洗耳恭聽!」
「在遙遠的地方,有一個很文明繁榮的國家,叫中國,中國有一種車,叫公車,可以帶著行人到處跑,公車上有座位,孕婦殘疾人老人兒童可以得到優待,有一天,一個大肚子的孕婦上了車,站在一個有座位的男人身邊,死死的盯著男人看,看得男人發毛,孕婦說,我懷孕了,男人馬上很緊張的說,不是我幹的。哈哈哈,他說不是我幹的,哈哈哈……」
夜梟和朱見淳像看怪物似的看著蘇小小,蘇小小見他們不笑,忍著笑道,「不好笑嗎?那男人說不是他幹的,哈哈哈……」
見夜梟和朱見淳還是不笑,蘇小小臉色一沉,「我要唱歌!」
唱歌?夜梟和朱見淳馬上哈哈大笑起來,邊笑還邊聊天,「夜梟,那男人說不是他幹的,真好笑,哈哈哈……」
「哈哈哈……就是,好笑死了,哈哈哈……」
蘇小小冷眼看著倆個男人皮笑肉不笑的笑得跟抽了鴉片似的,笑了好一會,夜梟和朱見淳再也笑不下去了,乾咳倆聲,臉色尷尬。
「小小,你唱歌吧。」朱見淳一副認命的表情,低下頭等著耳朵遭受摧殘,等了好一會,也沒聽到那催命魔音,朱見淳抬頭一看,正看到蘇小小趴在桌子上,一臉的失落,目光茫然。
「小小,你怎麼了?」朱見淳也知道丁家那些事,卻不能說出來,免得小小更難過。
蘇小小彷彿沒聽見朱見淳的話,小手玩著茶杯,直把茶杯來回來回的轉著玩了十幾圈,才輕輕開口,「他的二夫人有了身孕,我希望他說不是我幹的,這樣,我對他,對我和他倆人之間的未來也有點信心,可是,他說的是,我想要這個子嗣,請你成全!」
「小小,那是他的子嗣,他當然想要,你不能這麼自私,要求他不要。」
蘇小小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看了朱見淳一眼,就那一眼,含著不屑,讓一向高高在上的朱見淳覺得自己卑微無比,卻還是硬著頭皮辯解道,「小小,我也是男人,子嗣對男人很重要的,再說,丁家是全國首富,子嗣更是重要,小小,我知你不開心,可是,你是正室夫人,就學著放開點吧,我相信紹澤將來不會虧待你的……」
蘇小小的目光越來越冷,彷彿可以看透人的內心深處,又帶著無盡的嘲諷,朱見淳只感覺在這樣的目光下,自己的聲音乾澀,最後發不出任何聲音。
「小小難過的是,那個人不信任她!」
一直悶不吭聲的夜梟忽然開口說道,蘇小小的目光移到夜梟英俊得如同刀刻,沒有一絲表情的臉上,眼神不再冰冷,眼眶裡彷彿還閃動著點點淚光。
「夜梟,你繼續說。」
「小小不會生害人之心,所以那個人不必要請小小成全!他不說,小小也會成全他!他說了,是把小小歸到那些勾心鬥角的女人當中,是對小小最大的侮辱!」
夜梟很少開口,此刻娓娓道來,聲音微顫,帶著無盡的憐惜,朱見淳看著低垂著臉,看不清楚表情的蘇小小,「是這樣嗎?小小。」
蘇小小沒有回答朱見淳的問話,低著頭,一言不發的走到夜梟面前,把頭埋進夜梟寬厚壯健泛著冷意的懷裡,手臂猶豫著環上夜梟結實的腰肢,最後,像是下了決心似的,不顧一切的環緊夜梟的腰肢,臉緊緊埋在夜梟胸口上。
夜梟只感覺到倆顆滾燙的液體滴在胸口上,隔著布料也能感覺到那幾乎能灼傷肌膚的滾燙,心,第一次感覺到痛楚。
夜梟長著繭子的大手猶豫著要抱住蘇小小顫抖的瘦削肩膀,卻在半空中頓住了,最後落了下去,只在僵直了身子,任由著蘇小小抱著。
「原以為阿豬會懂我,沒想到是你。」
蘇小小低低的,帶著哽咽的聲音同時傳來倆人耳裡,夜梟冰冷的眸子閃過一絲欣喜,繼而是滿滿的痛惜,而朱見淳臉色淡淡的,似乎無動於衷,只是眸裡一點點黯淡下去的光芒宣告了他內心的波動。
原以為阿豬會懂我,沒想到是你!
很簡單的一句話,卻在朱見淳心裡掀起了軒然大波,原來她心裡始終認為他會懂她會理解她明白她,她把他當知心人,他卻辜負了她,用自己狹隘的思想去想她。
「對不起,夜梟,把你的衣服弄皺了。」
不知過了多久,蘇小小的肩膀終於不再顫抖,啞著聲音說道。
「沒關係。」
「怎麼會沒關係呢?夜梟這麼英俊,還要找男人呢!」蘇小小強行擠出一絲笑容,撫平夜梟被弄皺的胸口衣襟,「夜梟,我給你說個笑話吧!不好笑,就別勉強自己笑!」
「好!」
「一個長相不咋地的女孩和一個同志租房子在一起住,同志就是喜歡男人的男人,這個女孩總是被男人拋棄,有一天,她又被人拋棄了,憔悴的回來,同屋子的同志就給她煮麵條吃,她吃著吃著麵條就對同志說道,不如我們就這麼湊合過吧?你猜同志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