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時節,臨近傍晚更是蟬鳴聲聲,直叫得人心煩。
婧璇從地上站起來,跑到衣櫥拖出一隻小箱子,開始打包行李。匆匆地收拾了些必需品,就提著下了樓。
老太太聽到響聲,探出身一看,「咦,婧璇你這是上哪兒呀,你可別想不開呀。」
「媽,你放心吧,我是想去老家住幾天,明天就是星期六了,瞳瞳也不用去補習了,我也不能一天到晚躲在房間不出來,我過兩天就回來,你幫我照顧好瞳瞳。」
老太太想了下,「成,這樣也好,就出去散散心,過兩天再回來,你放心走吧,我會好好照顧瞳瞳看好這個家的。」
「媽,那我走了,一會兒瞳瞳就該到家了。」生怕被女兒看見,婧璇提著行李急匆匆出了門。
剛走到街角,遠遠地就看見瞳瞳正牽著爸爸的手一蹦一跳地往這邊走來,婧璇連忙一閃身躲到了垃圾箱的背後,瞳瞳也就沒發現。看著女兒歡快地回了家,眼眶又湧上了淚意:瞳瞳,對不起,媽媽不是故意騙你的,媽媽過兩天就回來。
充滿悲傷的背影很快轉過街角,直至消失不見。
趕到車站買了張晚班車票,婧璇坐上了回鄉的客車。經過了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婧璇站在了小鎮的入口,整個沐浴在夕陽下的小鎮呈現一片祥和之態,街道上沒什麼人,只有幾位老人搖著蒲扇坐在家門口閒聊著。
不願打擾這一片寧靜,婧璇緩緩走在由青石板鋪成的小路上,看著街邊熟悉的景物,發現自己竟有點近鄉情怯。自己還是在結婚那年回來過一次,這麼多年一直不曾回來住過,只是每年清明節去鎮外的山上,母親的墳前祭拜。
不長的一段路,推開一扇古舊木門,婧璇踏入這她曾經生活了十年的地方,發現一切都沒變,院中的古井,鬱鬱蔥蔥的桂花樹,雖還沒到花期,但婧璇覺得彷彿能聞到那陣陣的花香。
打開房門,隨之而來的清香松木味讓婧璇的心踏實下來,環視了整個院落,這一磚一瓦、一草一木勾起了幸福的回憶:在洗台邊,一個小女孩光著腳站在木盆裡玩著水,一位母親手裡不停地洗著衣物,但還時不時的回頭看一下孩子,眼裡閃著慈愛的笑意。在走廊裡,一大一小躺在搖椅上,母親一下一下地搖著蒲扇,給孩子講著動人的故事,小女孩子咯咯地笑著,在母親如春風般的話語中漸漸入睡,臉上還留著甜甜的笑。
吱呀一聲,眼前所有的景致突然都不見了,婧璇愣愣地轉過身,才發現一切只是幻覺,卻在看到身後的老婦人後臉上出現了這幾天來難得的笑容:「雲嬸。」
「你是……小璇?」進門的老婦人還是有點不敢相信,又走前幾步:「真的是小璇,」「太好了,小璇,你都好幾年沒回來了,我剛才一時還真不敢認呢,呵呵。」臉上有著淳樸的笑容。
「是我,雲嬸,好多年不見了,你身體還好嗎?」婧璇感到了久違的親切。
「好,你呀,一去幾年不回來看看,我們呀可都想著你呢。」雲嬸樂呵呵的笑著,拉著婧璇的手就不願鬆開:「還沒吃晚飯吧,走,上嬸家,嬸給你做好吃的去。」說著就把婧璇拉出了門,婧璇也不好意思拂了她的好意。
這位熱情的婦人就住在隔壁,夫家姓羅,叫羅雲剛,鎮上人都是雲伯雲嬸的叫。他們家還有一個獨生女,和婧璇是小學初中的同學,又是死黨,婧璇和媽媽住在小鎮的10年裡兩家人可是常來常往親密的很,以前家裡遇到困難時雲伯一家可沒少幫忙,不時接濟她們兩母女,真是遠親不如近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