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已經是七月的天氣,氣溫也是越來越高。這天又是個艷陽天,太陽蒸得地面滋滋的冒熱氣,婧璇送女兒去李老師家學鋼琴,因為就一個小時,又省了來回的麻煩,從老師家出來後,婧璇就走到附近的市民廣場等著。可接近中午時候,實在有些熱,婧璇轉到對面的商場門口,商場有冷氣即便在門口呆著也涼快。
婧璇挑了個柱子,攤張報紙靠著就坐了下來。坐了會兒,想想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就往對面廣場的大鐘看去。剛抬頭的婧璇,卻看到了此生她最不想看到的畫面,對面走來一男一女,那個女的穿著當下時髦的低胸連衣裙,踩著高跟涼鞋,倚著男的時不時交談兩句,說到開心的時候還親一下,而那個男的正是婧璇的老公程啟國。
婧璇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已經徹底的石化了,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反應,是上前責問他,還是直接扇他兩個巴掌,看著越來越近的身影,她選擇了快速地轉身,躲到了柱子的後面,直到兩個人走進商場,她才現出身來,她瘋狂地跑起來,越過人群,越過車站……
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快過,直到跑累了,跑不動了,癱在了地上。突然想起還有瞳瞳啊,還要接孩子,又從地上爬起來,支撐著自己又往回走,當她走到老師家門口時,瞳瞳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樣子:自己的媽媽頭髮已完全散開,整張臉蒼白極了,身上也是污漬斑斑,腳上只穿了一隻鞋子。
「媽媽你怎麼了?」瞳瞳害怕地拉著婧璇的手開口問到。「是呀,瞳瞳媽媽,你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需要幫忙嗎?」老師也詫異極了。
在女兒的詢問聲中婧璇逐漸找回了意識,「沒,沒什麼,」發現自己的樣子有多狼狽後,忙說到:「剛才,剛才不小心摔了一跤才這樣的,瞳瞳我們走吧,和老師再見。」說完忙拉著瞳瞳下了樓,走到車站,搭上公車回了家。一路上婧璇再沒開過口,瞳瞳覺得媽媽怪怪的,但畢竟只是個小孩子,也沒多加追問。
聽見開門聲,老太太走出來,「瞳瞳回來了,累不累呀。」在看到兒媳後,「咦,瞳瞳媽,這是怎麼搞的,遇上打劫的啦?」婧璇淡淡地看了眼婆婆,「沒事,媽,我有些不舒服,你自己弄點吃的吧,我上樓躺一會兒。」說完也沒等回話,就自己上了樓。
「哼,不想做飯就直說嘛,接送孩子也能累著?」老太太一臉不高興地嘀咕著,轉向瞳瞳說:「走,奶奶給你下麵條吃。」看到奶奶的臉色,瞳瞳忙解釋:「奶奶,媽媽是在路上摔了跤,可能摔疼哪兒了,不是故意不做飯的。」
老太太聽了孫女的話,也不好再多說什麼,轉身進了廚房。
而在樓上房間裡,婧璇自踏進房門的那一刻,就再也控制不住,徹底漰虧了。整個人趴在床上無聲地痛哭起來,被子被緊緊地攥在了手底下,淚像決堤的洪水一樣奔流直下,心臟被狠狠地抽痛著……
直到黃昏,慢慢止住淚水的婧璇從床邊站起來,可馬上又跌倒,長時間的跪著,兩條腿已經麻木了。適應了一會兒,又重新站起,全身無力的扶著牆走到浴室。麻木地看著鏡中的自己,那是多麼陌生的一張臉,兩隻眼睛因為長時間的哭泣而紅腫,臉色蒼白,披頭散髮,彷彿一下老了10歲。突然擰開水籠頭,使勁用涼水撲著自己的臉,再次抬頭,婧璇已經有了打算:「不可以,絕對不可以,我要和他好好談談,他只是一時的迷惑而已,對,就是這樣,他還是愛我的,肯定是那個女人纏著他,而且我們還有瞳瞳,只要他和那個女人斷絕關係,我可以原諒他。」狠狠搖著頭的婧璇,努力地說服自己。
天黑後,程啟國也回到了家。看到兒子回來了,老太太忙開始抱怨:「啟國,你可回來了,你這個媳婦可太不像話了,回來就給我臉色看,也不做晚飯,難倒要我這個做婆婆的伺候她不成?」
聽了媽的話,程啟國也火了,「她人呢,我會好好說說她的。」
「這不,回來到現在一直沒出過房間門,八成是睡覺呢。」
程啟國聽完,登登地就上樓,準備去好好地說說老婆。刷一下的推開門,卻發現婧璇背對房門坐在窗口的椅子上,「你怎麼回事,媽說你飯也不做,她這麼大年紀了,你怎麼一點也不知道體諒呀。」程啟國立刻口氣不善地出聲質問,可久久都沒有等到婧璇的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