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因為這道聖旨,顏語柔和顏德明爆發了有此以來的最大的戰爭
「我是不可能嫁給二皇子的,你不要再想了。」顏語柔冷靜的有些可怕,她拉著顧惜朝在大廳裡淡淡的對著顏德明道。
顧惜朝這幾天都在顏府裡,顏德明對他也算特別客氣,非常的以禮相待。
顧惜朝臉上似乎並沒有什麼表情,只是眼神複雜靜靜的看著這一切。
「唉!」顏德明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對天歎了一口長長的大氣,臉上此時卻顯得有些過於平靜,似乎並沒有聽到顏語柔的話一樣。
因為這道聖旨,顏府裡此刻所有的人都在,氣氛有些沉悶,顏沛嵐的臉上是有些委屈和不敢置信的表情,沒有想到二殿下竟然是真的要娶這個女人了。
顏致遠和巧兒,顏夫人也都非常的驚訝,有些不敢相信,這個消息太震驚了。
顏致遠沒有想到花名在外的魏天宇竟然真要成親了,而且對像還是自己的小妹,可是怎麼好像顏語柔此刻並不想嫁他啊。
「你不要想我還可以嫁給二皇子!」顏語柔依舊冷靜的對著顏德明淡淡的說道。
「哦,對了,抗旨好像是要誅九族的吧,欺君也是要殺頭的吧?我好像忘記了,這裡可都是寫怕死得很的人呢」說到最後,顏語柔話語裡已經失去了理智,她只是覺得她自己的情緒已經越來越有些控制不住了。
「不過,就算是被殺頭,你也不要想我可以嫁給二皇子,大家就一起送命吧!」顏語柔狠毒決裂的話語讓大廳裡的所有人都變了臉色,她竟然給人有種玉石俱焚的感覺,難道她就這麼恨顏家嗎?
「你這個沒有良心的小蹄子,你父親哪點對不住你,這麼多年以來,有點好吃好玩的都差人送給了你,連致遠和沛嵐抱住不放的東西都要硬拿給你。」
因為顏語柔的想法竟然是讓大家一起去送死,顏夫人突然就瘋狂的哭喊了起來,邊哭喊邊對著語柔泣吼道:「這麼多年了,他從來沒有看過我一眼,他的眼裡都是你娘親,她到底有什麼好,他竟然戀了她那麼多年,人都死了那麼多年了,我真是沒有用,竟然連個死人也掙不過,哈哈哈!」
說到最後,大夫人突然就失控的狂笑了起來,笑聲尖銳瘋狂又帶著一種沉沉的壓抑的憂傷,就像多年壓在心裡的苦悶得到了發洩的出口一樣,她笑得已經狂癡亂墜,笑得已經淚水紛飛了。
突然,笑聲停頓了下來,大夫人目光狠狠恨恨的看向顏語柔,唇角一鉤,那裡面充滿了帶刺的嘲諷道:「她憑什麼,她不過就是一個青樓的妓女而——已!!」
大夫人的話音還未說完,眾人只覺眼前一個藍色的身影飛快的一閃而過,緊接著「啪」的一聲清脆的巴掌聲想起。
只見轉眼之間,大夫人的臉上清晰的腫起來五根深紅的手指印,半邊臉立刻像蒸熟的包子一樣腫的老高。
本來她剛剛有些失態瘋笑的時候,就已經狼狽不堪了,現在則更是頭髮蓬亂,眼淚鼻涕抹了一臉,簡直有些不堪入目了。
顏語柔重重的給了大夫人一耳光,這一巴掌用上了她全部的力氣,她悄悄的在衣角搓了搓她打人的那隻手。
那一巴掌反彈得她的手也好疼!
不過誰讓她敢罵自己的娘親的,還青樓女子?還賤人?
哼,她連青樓女子的賤人也比不過,還好意思有臉在這裡說出來?
顏德明聽見大夫人的話,此刻臉已經陰沉的可以滴出水來了,週身也有一絲狂暴的怒氣在隱忍,讓站在他身邊的人都能夠感覺得到這份暴躁。
『娘!「顏沛嵐驚呼一聲跑到大夫人身邊,目光怨恨的看了顏語柔一眼。
「娘,你沒事吧?」顏致遠也冷冷的看了語柔一眼,隨即走到大夫人身邊查看她的臉。
這時,顧惜朝突然上前握住了顏語柔那只打人都打疼了的手,握在他的手心裡暖了暖,對著顏德明道:「伯父,惜朝可否跟你單獨談談!」
顏德明轉過頭來認真的看了顧惜朝一眼,再看了一眼他握住的顏語柔的手,歎了一口氣道:「到書房談吧。」
顧惜朝捏了捏語柔被他握住的手,朝她輕輕說道:「等我一會兒。」
顏語柔乖巧的點點頭。
顧惜朝便鬆開她的手跟著顏德明朝書房走去。
走在前面的顏德明卻突然停下了腳步,但是並沒有轉頭,對著顏語柔問道:「這一輩子,你真不打算叫我一聲爹嗎?」
爹?好似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顏語柔本來剛剛跟顧惜朝點頭平靜的臉立刻又罩上了一層凍死人的冰霜。
有當爹的把自己的女兒放在外面整整八年不聞不問的嗎?如果真有,那抱歉,她無法忍受自己有這樣的爹。
嘴角冷冷一笑:「爹?!我從來就只有娘親一個人,永遠也只有她一個人!」
顏德明沒有再說什麼也沒有回頭,顧惜朝跟在他後面,兩個人一直往書房去在裡面談了很久。
出來的時候,顧惜朝並沒有告訴語柔他們談話的內容,只是告訴她顏德明讓她跟他去湛國,而且今天晚上就走。
第十四章。
聽了顧惜朝的話,顏語柔呆愣了很久。
怎麼可能?抗旨是死罪,欺君也是大罪啊!他怎麼可能犧牲顏府裡的那麼多人來成全自己的幸福?
這樣的顏德明怎麼也不像把她狠心丟在外面八年的絕情父親啊。
顏語柔不相信,直到晚上顧惜朝帶著她跟巧兒真的出了城,她才驚覺這不是夢,他們現在真的是在去湛國的路上了。
只是心底的不安怎麼越來越大?顏德明怎麼處理這件事情?她也聽聞過二皇子雖然風流多情,但是處理起事情來卻很是心狠手辣,決絕殘忍的,或許是因為生在皇室的人都不得不這樣吧。
顏語柔的不安,顧惜朝都看在眼裡,出了城,他並沒有像顏德明交代的那樣直接奔往湛國,而是在城外不遠處一個客棧住了下來。
在客棧裡歇息下來後,顧惜朝握住顏語柔的手,燈火下她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嘴唇也毫無血色,因為這兩天生了病,又沒有怎麼好好休息,還帶著一種病態柔弱的美,好像一個似要乘風而去的小仙女。
顧惜朝靜靜的看著她,輕輕的問道:「語柔,你相信我嗎?」
「相信!」顏語柔只感覺自己好似要沉醉在他的眼睛裡了,那裡面好像皎潔的明月溫柔多情,還帶著了一絲確認的意思,眉間的一點木樨在燈火的照明下顯得更加的妖艷朦朧
「既然相信我,那就不要在那胡思亂想了,好嗎?」頓了下,顧惜朝好似知道她心底的心思一樣又道:「等三日後我們再走。」
三日,顧惜朝當然知道三日後就是成親的日子了,不知道結果會怎麼樣,但是時間太急,自己想做的三天之內肯定來不及的,還是三日後再做吧。
當三天後的魏天宇看見羅帕下他熟悉的顏沛嵐的那張臉時,他把羅帕重重的往地上一摔,妖嬈的桃花臉就好像從地獄來的漂亮的厲鬼,手指緊握成拳,上面青筋暴露,週身被狂風暴雨般的憤怒包圍,嗖的一下上前掐住了顏沛嵐的脖子,口氣似冰冷的利劍一樣問道:「怎麼是你?顏語柔呢?!!」
「呵呵,她早就跟顧公子——去湛——國——了「顏沛嵐被捏住喉嚨,面色憋的通紅,快要喘不上氣了,她還穿著大紅的嫁衣,精美的臉上被衣服襯托得絕美紅顏,但是現在被魏天宇這樣一掐,她的臉就像熟透了的蝦子,但她還是嘲諷的說了一句刺激魏天宇的話。
這句話就好像定時炸彈一樣炸開了魏天宇所有的憤怒,狂暴,嫉妒,暴戾的情緒。
把顏沛嵐重重的往地上一摔,帶著踏天斷地的怒氣破們而去,留下身後新房內破敗癱倒在地的顏沛嵐。
顏德明雖然貴為丞相,但樹大招風,在朝政也有很多對他虎視眈眈的人,二皇子是皇帝和皇后最最寵愛給予希望的人,將來很有可能就是至上的君主。
當這樣兩個人對立的時候,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顏府在第四天就被貼上了封條,顏德明因為朝政不當,期君犯上鋃鐺入獄,顏府其他人因為顏致遠的關係避免入獄,但是都被貶為了平民。
魏天宇親自守在城門盤查進出的人,他似乎並不死心,想從這裡找到顏語柔。
當顏語柔和顧惜朝知道這樣的消息時,都沉默了下來。
第十五章
客棧的房間開著窗戶,可以看見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有著小攤茶樓很是熱鬧。
然而房間內卻一片寂靜,半響,「語柔,說說你娘吧。」顧惜朝做在桌上,突然問了這樣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顏語柔站在窗邊,看著下面熱鬧的人群,欲語卻淚先流,臉上的表情平靜而沉思,似乎陷入了過去的往事中。
「我長到五歲的時候都沒有見過我爹,一直都是娘在我身邊陪我,別人都笑我是沒有爹的野孩子,我們的生活一直靠娘的積蓄或者偶爾給人打零工維持,娘總給我說我爹是世界上最好的爹,愛娘,也愛語柔,但是我沒有見過我爹,我只是在娘的美好話語裡感受我爹」。
語柔的臉上淚水靜靜的流淌蔓延,敘述的聲音就像一首淒婉的歌在房間內靜靜響起:「我娘漂亮的好像天上的仙女,她特別愛吹玉簫,她有一根跟你手裡一樣的玉簫,我從小聽著她的簫聲長大,我想沒有爹,就這樣和娘相伴一生也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可是沒有想到我五歲的時候,爹卻突然找到了我們,把我們接近了府裡,但是沒有過一年,娘就——去——世——了!」。
說到最後語柔已經泣不成聲,顧惜朝起身把她輕輕的抱在懷裡,一隻手輕輕的在她的髮絲上撫摸,好像在抱著一隻可憐的受傷的小東西,眼睛裡有著語柔看不見的深情和憐惜。
語柔哭泣了好一會兒,才止住了哭聲繼續道:「我們回到了顏府,那時候爹已經有了大娘和二娘,二娘長得還有些像娘,從娘進府後,爹每天除了朝事都是在我們這裡,大娘經常趁爹不在來找碴,有一天,我在一個塘子的垂柳邊央求娘給我吹簫,娘的簫聲還沒有吹完,大娘就過來找碴了,她身後還跟著挺著大肚子的二娘,她罵娘是不要臉的青樓妓女,罵聲難聽至極,娘卻一直都靜靜的聽著,並沒有反駁大娘什麼話,誰知大娘越發厲害,竟給了娘一巴掌,我看不過去,跑去抱著大娘的褲腿狠狠的咬了一口,大娘吃疼罵了一聲小賤人就一把把我推到了水塘裡,二娘剛好站在大娘旁邊,被我撞上,我們兩人一起跌落了池塘,當時是大冬天,池塘裡的水冰冷刺骨,二娘還懷了小孩子,我娘驚叫一聲就跳下池塘就來救我們了,大娘也嚇傻了,呆立在池塘邊,竟忘記了喊人相救」。
「我娘也只是會一點游水的技巧,冬天穿的衣服又很厚,水也特別涼,她把二娘先救起的時候已經沒有力氣了,但是她咬著牙硬把我救上了岸,她自己卻沉了下去,等到爹來把娘救起來的時候,娘已經氣若游絲了,沒有撐過三天就過世了,可是爹並沒有狠狠的懲罰大娘,娘臨走的時候把她的玉簫留給了我,但是後來我卻不小心弄丟了,所以我一直想有根跟娘一樣的玉簫,但是都沒有遇到,我一直以為找不到了,直到看見你的玉簫我才遇見。」
「從那以後我就很怕水,怕看見池塘,怕看見湖水,我總是想起娘在水裡掙扎的樣子,那樣可憐,那樣無助,二娘因為這樣也丟失了孩子悲傷過度去世了,我也因為娘的去世受了驚嚇,生了一場大病,醒來後我去廚房拿了一把菜刀要去砍了大娘,讓她給我娘償命,爹卻因為這個把我送走了,整整八年,他給我吃住,給我請教了最好的父子教我學習,最好的先生教我吹簫,但是他自己從來沒有來看過我,我恨他,因為他害死了娘,還因為大娘把我送走,但是我沒有想到這次他卻為了我的幸福搭上他的性命,我不明白,到底哪一個才是他?!!!」
說完這些話,語柔倒在顧惜朝的懷裡沒有一點形象的嚎啕大哭起來,好像要把多年的辛酸和委屈都要哭完一樣。
顧惜朝只是靜靜的溫柔的抱著她,聽著她的哭聲哭得他的心裡也是那麼的淒涼。
語柔,語柔,他的語柔!原來是那樣傷痛的經歷讓她如此的冷漠,如此的叛逆又如此的委屈渴望!
等到顏語柔哭得差不多了,顧惜朝雙手摟著她的肩,看著她有些哭得紅腫的眼睛道:「你想知道為什麼你爹這次會這樣嗎?」
第十六章
顏語柔有些疑惑的看著他,顧惜朝緩緩的開口道:「其實你娘和你爹是對苦命的癡情人,你娘是魏軒大將軍的女兒,你外祖父功高蓋世,許多人都嫉妒,有一次你外祖父跟鄰國打仗,大敗,奸人利用這個機會給皇帝奏折你外祖父通敵叛亂,至古以來皇帝都對手握重兵的大臣很是忌諱,因此你外祖父死罪,府裡家眷死罪雖免,但女的全部充入青樓,你娘親也在內,你外祖母無法忍受這樣的屈辱就自殺了。」
「你爹跟你娘從小青梅竹馬,出了這樣的事情,他無法接受,死活要把你娘娶回家裡,但是你祖父也就顏老爺是堅決的不同意,並以你娘的性命威脅他娶親生子,你娘在青樓裡以簫聲守住了清白,但是每天還是有很多人因為她的美貌和簫聲而願意娶她,你爹怕你祖父真的對你娘親不利,就讓你娘繼續呆在青樓反而安全些,也娶了你大娘,娶親之後你爹很是痛苦,天天往青樓跑,有一天你爹喝得酩酊大醉,你娘就在那晚委身於你爹。」
「這個事情後,你爹這次一定娶你娘過門,跟顏老爺鬧的天翻地覆,顏老爺就囚禁了你爹,你爹就鬧絕食,偏偏這個時間你娘又發現有了你,顏夫人找到了你娘,說了你爹的情況並懇求她離開你爹,說可以為你爹找個跟她樣貌相像的女人代替你娘,就是你二娘,你娘心疼你爹,不想讓他為難,所以等你爹後來去的時間,你娘就已經走了,他後來再次找到你們的時候,你已經五歲了。」
「那個時候顏老爺也已經去世了,你爹以為可以跟你娘永遠守在一起了,誰知又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二夫人在那次落水中失去了孩子,並且永遠也失去了做母親的資格,而且以後性情大變,不言不語的,不久也去世了,你母親也生命垂危,你爹要殺了你大娘給你娘報仇,但是你娘臨終前懇求了你爹幾件事情。」
「她說第一希望你爹不要懲罰你大娘,因為那樣你爹身邊就少了個可以照顧他的人,第二是希望以後可以給你找個簡單平凡的人家生活,千萬不要遇見皇宮裡面的人,因為皇宮千變萬化,她不想她的女兒跟她一樣的命運,最後她希望你爹可以讓你快樂的長大,不要嫉恨你大娘,她不希望你的生活活在仇恨裡面。」
顏語柔靜靜的聽顧惜朝說著,她忘記了哭泣,忘記了周圍的一切,只是呆呆的愣愣說完看著顧惜朝。
顧惜朝愛憐的掠了掠她貼到臉上的頭髮,繼續道:「你知道你爹在書房跟我談了什麼嗎?他讓我發誓,要一輩子對你好,永遠不許辜負你!你爹說你看見你大娘就控制不住的要去向她討要你娘,還拿起了菜刀去砍她,他想你開心的長大,所以把你送走了,但是他每隔十天就會去看你,只是你恨他,他不想讓你看見他就不開心,所以你從來就不知道他經常都會來看你,其實你身邊一直都有暗衛在保護著你,所以你不管在哪裡,他都在愛著你!他說從送走你以後,你從來就沒有再叫過他一生爹,也許他這一生都無法在聽見你喊他一聲爹了,因為他要我帶你到湛國去好好生活,永遠不要到魏軒來了,他說他不希望你和你娘一樣受苦!」
「語柔,不要再恨了,好嗎?」顧惜朝捧著顏語柔的臉,瞳眸如深潭,溺滿了寵溺,溫柔,憐惜還有一絲期翼:「語柔,我看見你爹說到最後竟然哭了,雖然他很快就轉過身去了,我還是看見了,這些年他的心裡肯定比你還難受,所以不要在恨了,好嗎?」
淚,在一瞬間成了剪不斷的珠線靜靜的連接到了地上!
心,在一剎那摔在地上支離破脆,永遠也無法重新連合起來!
原來,不是不愛,而是太愛!
有些東西,竟可以如此的深藏,只因為都是為了深深的真愛!
第十七章
顏語柔靜靜的看著顧惜朝,想要開口,喉嚨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面前顧惜朝那張好看分明的俊顏已經模糊不清,只有他眉間的那一點木樨在淚光中突隱突現紅艷的閃爍。
突然,顏語柔飛快的貼上了顧惜朝的唇,柔軟的觸碰讓他一瞬間身體變得非常的僵硬,失去了反應一般木木的矗立在原地。
然而語柔似乎並不打算放過,舌飛快的滑進了他的唇裡,狠狠的輾轉,追逐,帶著一種悲壯的決絕的纏綿。
她無法突然承受這樣的消息,無法突然接受這最恨的人竟就是最愛自己的人,她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她只想狠狠的撲進他的懷裡,她只想讓他緊緊的擁抱著自己。
也許,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這樣親密的接觸這個因為娘親的玉簫帶來的完美男子,她想在她的生命裡留下他與她在一起的片刻浪漫而已。
僵立片刻之後,顧惜朝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的那種悲壯的決絕的感受,化被動為主動,狠狠的把顏語柔摟飽著壓向了自己的胸膛,那力道大得恨不能捏碎了她。
雙手用力的圈住她,然後托起她的臉,深深的凝望她的眼睛,溫熱的氣息灼熱的噴灑在顏語柔的臉上,再然後,狂風暴雨般的吻急促的密密而下,透過貝齒,終於,這一刻,他的舌與她的舌共翩舞。
纏綿、溫柔、追逐,這一刻是天崩地裂愛的誓言開始生效的一瞬間!
浪漫、激情,火花,這一刻是火山爆發慾望沉淪開始相交的一剎那!
塵世紛繁複雜,人生感慨萬千!
溫柔淡然的清貴公子,絕美翩然的仙子女孩,用七情六慾的纏綿譜寫著悲壯的深愛,用醉人的簫聲回憶著曾經的容顏。
過了良久,兩人才慢慢分開。
紅唇已經被親吻得腫得緋紅,臉上還暈染著激情的酡紅,顧惜朝看著面前的顏語柔,心底的柔軟繚繞開來,他的語柔,他怎麼會讓她再受苦?。
於是,當顏語柔提出要回去見見二皇子時,顧惜朝什麼也沒有問就答應了,只有語柔在二皇子的身邊顏丞相才會安全,他也才有時間去處理這件事情。
當顧惜朝和顏語柔來到城門口時,二皇子依舊守在那裡檢查著每個人,邪魅的臉上還帶著一絲疲倦,似乎也沒有休息好,整個人顯得有些疲憊。
第一眼看見顏語柔時,魏天宇臉上浮現出震撼的驚喜,他那妖嬈的桃花臉突然就綻開了一抹絢爛的笑容。
但是,緊接著他看見了顧惜朝牽著語柔的手,這一幕刺痛了他的眼,讓他的臉瞬間漆黑,二話沒說,立刻下令抓住了顧惜朝,顏語柔被人帶至了他的身邊。
「二皇子,是我私自帶語柔離開的,所以請不要連累了顏相,他什麼也不知道。」顧惜朝一開始就把過錯往自己身上攬了。
二皇子聞言重重的一哼,諷道:「哦,那你可知道,這樣誘拐皇室妃子是什麼罪嗎?」
想當英雄,那他就成全他,敢跟他爭女人,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對了,他好像是湛國的,他說過他是商人,不過一個普通的商人又能夠有什麼本事?
「這個,惜朝當然知道,但是語柔並不願意嫁予二殿下,二殿下又何必強人所難呢,二殿下喜歡語柔,惜朝也喜歡,何不公平競爭,不需要牽扯連累他人進來。」
「哼,公平競爭?你是什麼身份,一個商人敢跟我公平競爭?」看來不給點厲害是不行了,魏天宇語氣有著明顯的不屑,而且臉上還浮現了一絲不耐煩的殺機。
「廢話少說,帶走!」一聲令下,侍衛緊緊的抓著顧惜朝準備帶走,。
「等一下!」看見顧惜朝將被帶走,顏語柔焦急的朝著顧惜朝看了一眼,對魏天宇喊道。
哦,難道她還捨不得他,想救他?
魏天宇就像跟語柔之間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淡淡靜靜的看向她,輕柔問道:「語柔妹妹,怎麼了?」
顏語柔咚的一下跪倒在了魏天宇的面前,焦急的道:「二殿下,都是語柔自己央求顧惜朝帶自己走的,不關他的事情,語柔原意跟二殿下回去,懇請二殿下放了他。」
顧惜朝看了一眼跪倒在地的顏語柔,心裡有些心疼,傻瓜,他怎麼可能就這麼被困住?
放?把這樣一個跟自己搶女人的情敵放走?開什麼玩笑?
「顧惜朝誘拐皇室妃子,理當論斬,本殿下可不能帶頭破壞國法!」魏天宇擲地有聲的聲音殘酷的傳來。
顏語柔本來想自己來找二皇子,但是顧惜朝說他陪她來,他要跟二皇子談談,誰知道還沒有幾句話,二皇子就要置他於死地,他一個商人又怎麼能夠抵擋得住尊貴的二皇子的權勢。
第十八章
心裡陡然升起一絲絕望來,顏語柔再次給魏天宇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道:「懇請二殿下放了顧惜朝,語柔願意跟二殿下回去。」
「哼!顏語柔,你不要妄想了,你自己逃婚我還沒有追究你,現在還來為別人求情,你覺得可能嗎?你就死了這條心吧!」眼見顏語柔總是為顧惜朝求情,魏天宇的心裡越發的嫉妒,說的話也就越發的恨,眼底的冰冷似要殺人,要處死顧惜朝的心非常的堅決。
絕望的感覺在心裡開始蔓延了起來,顧惜朝難道今天要死在這裡嗎?不!她不會讓他死的!
顏語柔轉頭看了顧惜朝一眼,站起來,說時遲,那時快,她飛快的從裙擺裡掏出了一把鋒利的短刀來,並把短刀對準了自己的心臟處。
「二殿下想要的不就是語柔嗎?放他走,語柔就跟二殿下回去,否則二殿下得到的就是雨柔的一具屍體了。」她的臉上帶著一種決絕的堅定,表情平靜淡然但是又決裂無比,沒有人會懷疑此刻她不會這樣做。
魏天宇大吃一驚,他沒有想到顏語柔對顧惜朝的感情竟然到了這樣的一種地步了,竟然為了他可以連命都不要,一時間,心裡又急又氣。
「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救下他嗎?!」魏天宇怒極反笑,邪魅的瞳眸緊緊的盯著顏語柔,妖嬈的臉上出現了一絲不相符合的漫不經心的輕蔑。
顧惜朝也震驚了,原來她是抱了這樣的一種想法來救他,她是不是以為自己會死在二皇子的手裡?
「呵呵,是不是可以二皇子試一下就知道了」顏語柔暗暗咬咬牙,用力把短刀往胸膛處一送,立刻,血,妖嬈欲滴的鮮艷的血就侵溢了出來,在胸膛處的白衫上開出了醒目的花朵。
魏天宇臉色大變,瞳眸一緊,臉色嗖的一沉,他沒有想到顏語柔竟然是真的要以命來換取顧惜朝的安全離開,這樣的深情讓他嫉妒,他不想放顧惜朝走,可是顏語柔卻以命相救讓他不得不放走。
他悄悄的不經意的往顏語柔靠近了一步,試圖靠近她身邊,但是顏語柔卻立刻就後退了一步,始終跟他保持著那樣相同的距離。
「放他走!」依然重複著這句話,傷口有些疼痛,顏語柔的臉上已經有些蒼白了,額頭的汗珠也細細密密的盛出來了,但是握著胸膛的短刀的手卻越發的堅定。
顧惜朝不敢置信的心痛的望著顏語柔,感覺血液都凝固了,腦子一瞬間空白,傻瓜,怎麼可以這樣?難道她不知道她的命在他心裡比什麼都重要嗎?!
魏天宇臉色越來越難看,嘴唇緊抿成了一條直線,只是緊盯著顏語柔並沒有說話。
看見魏天宇好像沒有要放顧惜朝離開的意思,顏語柔心裡越發著急起來,不能為了救爹就讓顧惜朝去犧牲,她寧願失去他也要保住他的性命。
雙手用力的握住短刀,狠狠的往心臟處一送,頓時,鮮紅的血液大量的洶湧了出來,大片妖嬈殷紅的暗夜之花瞬間開遍了她的整個胸襟,刺激著這裡每個人的眼球。
這一幕就像一道飛速的閃電一樣一下子擊中在了顧惜朝的心間,心,頓時如同被尖利的利劍狠狠射穿了一般,清貴絕倫的臉上蒼白如紙,他只覺得心跳驟停,瞳眸一緊,悲慼的朝著顏語柔淒厲的嘶吼了一聲:「不!!!」
聲音如同受傷的野獸受了刺激般的悲壯,他怎麼能夠這樣失去她,還是為了救他?
顧惜朝發瘋般的要掙脫束縛,他此刻只想帶走她,他不能看著她倒在他面前,就憑眼前這麼的幾個人又怎麼可能難得住他?
他剛想掙脫,卻聽見魏天宇夾雜了一絲顫抖的聲音傳來:「放他走!」
束縛他的侍衛立刻放開了他,顏語柔已經搖搖欲墜了,鮮血已經染紅了她的整個衣襟,拿著刀的手也已經完全的被鮮血包裹住了。
魏天宇看見這樣不要命的顏語柔心裡已經徹底投降了,恐慌成了他臉上的主要表情,他想過去接住語柔,誰知,顏語柔依舊他進一步她就退一步,嘴裡還繼續說道:「不許過來,給他備馬車讓他走!」
這樣柔弱的堅強的讓人心碎的顏語柔成了顧惜朝心裡宛若晴天霹靂烙下的永遠也抹不去的印記!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在他生命的二十年裡,被母親為了皇權拋棄,為了若惜的幸福放棄了自己的真愛,他是母親不要的孩子,他成全了最愛之人的歸宿,他只給自己留下了孤獨和淒涼相伴!
一向清貴絕倫的淡然公子,這一刻眼角輕輕滑落下淚水,比痛楚更多的心疼溢滿了他的心尖!
是誰家的少女如此的淒美堅強?
是怎樣的深情如此的撼動了人心?
馬車已經備了過來,顏語柔卻堅決的要看著顧惜朝先上馬車,絕美的柔弱的堅強的鮮血染紅的女孩就那樣在風中的城門處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