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澄澈,最終只會讓更多骯髒的人,想要來將它變成骯髒和污濁,直到,你與這個世界變得同樣黑暗——
【唐羲寒獨白】
我們的愛情開始的似乎一點也不傳奇,最臭名昭著的商業聯姻成了最一開始原本注定要收穫悲傷的開局。
可是,有誰說過,愛情是個奇妙的東西,根本就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
我知道,從我們的愛情之芽破土而出的時候,我的笑容越來越多,應酬越來越少;你的新衣服越來越多,顏色也從素淡轉成了亮眼的飛揚色彩。你越來越美麗,眸子中的淡漠越來越少。
我發現,我願意呆在家中和你相擁想抱的時間,越來越長,越來越長……
我越來越愛你,愛這個家。
你說:要把我們的戀愛寫成書,將來念給我們的孩子聽。因為,他們的父母原本並不相信愛情,是兩個特立獨行在城市鋼筋混凝土中的兩個孤獨的人,將豪門之愛當做是人世間最可笑、也最不能相信的笑話。
可是,老天憐惜,把愛的種子播撒在兩個原本冷漠的人的心田,讓他們在仇恨中沐浴到愛的陽光,一點一滴願意為彼此改變,一點一滴只想縈繞彼此身邊。
席慕容似乎有首詩,說:
愛 原來就為的是相聚
為的是不再分離
若有一種愛是永不能相見
永不能啟口
永不能再想起
就好像永不能燃起的火種
孤獨地
凝望著黑暗的天空
……
這首詩,還是我上中學的時候,在一個暗戀我的青澀小女生遞給來的紙條上,第一次看到。
卻,被我不屑一顧地丟棄,飛進風裡,顯得那般單薄飄渺,
因為,
我討厭這種無病呻吟!
像是絕望的人只會拿著手帕躲在牆角哭泣。
我恨任何唧唧歪歪、酸腐爛臭的東西,有那種去呻吟、病態呻吟的工夫,不如像個戰士或者暴力者,毀滅或者奪回你失去的一切。
所以,若惜,你知道我第一眼看見你時候的情景嗎?
我慵懶地張開四肢歪躺在唐家別墅最奢華的沙發上,打算以最無視或者乾脆說是最侮辱的方式迎接著你的到來。
你拖著一個小小的白色皮箱,輕輕推開大門,宛如一朵快要在風雨飄搖中墜落的花朵,居然還是以那樣最溫柔的方式,輕輕問了一聲:「請問,這裡是唐公館嗎?」
我冷冷的唇角勾出一絲輕蔑的笑,原來,風家的女兒,雖然擁有一張美的可以勾起所有男子慾望的臉,可是,頭腦卻白癡。
我笑的很舒心。
很好。
我要的,原本就是你這樣有點姿色,卻又讓我沒有顧慮可以隨性去羞辱的女人。
淪為被欲所欲求、僅供羞辱的奴隸,多好?
我選擇沉默,看著你如何從大門尷尬或者帶著一點恐懼走進來,畢竟,你父親隨意買賣自己女兒的人生,尊嚴,包括一個女孩兒最奢求最夢幻的幸福,他的女兒該是何等的絕望!
我就坐在那裡,宛如嗜血的豹子,充滿了對血液渴望的狂熱,看著你一步一步走進獵豹的埋伏圈,下一刻就在空氣中綻放血色之花。
可是,
我看到了什麼呢?
你無懼地拖著小皮箱,雪白的羊皮小靴踏在土耳其長毛地毯上,宛如仙子凌波而來,眸光清澈的像是三月大的嬰兒,安靜地卻帶著些公主般的驕傲走到我面前,不卑不亢地說:「您就是唐羲寒?」
一個「您」字,看似尊敬,卻故意拉開了你我之間的距離。
我斜睨著你,心裡卻更加鄙視,一個已經家世潦倒,不名一文的風家女兒,還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自命清高,擺出一副仍然凌人的氣勢,會讓人作嘔呢。
更震撼的,我幾乎以為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你優雅地從自己的行李外兜,掏出一張粉色箋紙,居然極其禮貌地雙手遞到我的面前,很認真、很認真地對我說:「婚姻,從今天開始,有效。可是……有效期是三年!」
三年有效?
你當自己是辦了一張會員卡,來到我唐家當三年的會員嗎?
粉色箋紙上,密密麻麻寫了很多的條款,我一打量,居然這些條款的最上頭,竟然還有充滿最諷刺意味的四個字「婚姻契約」!
契約?
你這個白癡的丫頭,你居然是在和我談契約嗎?
難道,你忘記了自己根本已經被賣給了我,根本就沒有資格在我面前談任何條件嗎?你們風家破敗,你的父親像是賣最廉價的東西把你賣給了我,妄想著用你的身子去換取風家的迴光返照。
呵呵,你現在居然會跑到我面前說什麼契約。
你懂不懂什麼叫契約。
契約是對等雙方對價服務為基礎的約定!
你,有什麼?
拿什麼和我對等,拿什麼和我對價?
一個連靈魂都賣給了魔鬼的人,還有什麼是可以用來交換的!
用你那包小小的根本不值一提的行李?
「哈哈……」
我張狂肆虐地大笑起來,震撼的笑聲充斥了空曠的唐家別墅每一個角落,有一個女人,一個叫風若惜的女人,一個被我的即將當做棄婦無情去羞辱的女人,居然,跑到唐家對我說:「婚姻,從今天開始,有效。可是……有效期是三年!」
有趣,真是有趣!
我竟然沒有在大廳裡就剝光你的衣服,然後讓你像個女妓般躺在我的身下求饒。
遊戲,很有趣,你帶來的遊戲!
三年,如果對幸福而言,應該很短暫!
如果,是人生的煉獄,應該會很漫長!
你做好準備了嗎?
我笑起來,面對這個像是小貓咪一樣又乖又驕傲的你笑起來。
如果,你知道,我的笑容代表著什麼,是不是那一刻,就不會再用那麼無害、那麼純潔的眼睛看著我。
讓我有了更多想要摧毀單純的慾望!
這個世上,怎麼會有人還可以保持著對人生的那般最澄澈的目光,彷彿,塵世間,最後一處未曾沾染骯髒的清泉。
你要知道,這樣的澄澈,最終只會讓更多骯髒的人,想要來將它變成骯髒和污濁,直到,你與這個世界變得同樣黑暗。
這樣的責任,交與別人,倒不如……
就由我來做吧。
婚姻契約!
遊戲條款,由我來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