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你把我扔下不管——
他大刺啦啦地斜倚在那裡,那龍根肆無忌憚地張揚,想要不見,也……好難。
居然還在這裡說什麼終身不終身。
白了他一眼,頭往上仰著,尷尬地盡量視線不往下落,捉起他的胳膊,為他套上袖子,「有說話的力氣,怎不為自己穿好衣服……」
「只有說話的力氣,確實沒有穿衣服的力量。」湛雲落似極為享受這一過程,低沉略帶沙啞的嗓音中溢滿了濃濃的滿足,當然也有一小股詭異的驕傲。
「還是不說?」
「說什麼?」
「手腕上的傷口?」起初懷疑他會不會用血伺服自己飲下,可是,唇角喉間並沒有鮮血獨有的鹹腥的味道。
興許這滿池盡染的粉紅,還有別的用途?
「沒什麼。」湛雲落唇角勾起笑意,「外傷而已,一個男人,身上哪能沒點傷。快扶我起來,找個地方烘乾了衣服往回走吧。」
上衣好穿,可是下身難辦,不知是糾結了多久,若惜總算心驚肉跳地替他把褻褲穿好。
想過要淡定,淡定,可是,面對著那麼強勢的男性特徵,她的臉想不紅也紅了,某人,肆無忌憚地誇張著自己未消的慾望。
他,一定是故意的!
扶著他出了溫泉,才知道,原來一個男子的身體有多重,湛雲落身材修長,身上雖然一點贅肉都沒有,可是當真把全部的重量都靠到她身上時,幾乎沉得像死豬一般。
她說是扶著他走,但看起來倒像是拖著,越走兩條腿越像灌了鉛,踩得腳下的青草全都矮趴趴地匍匐到地上去,碾出兩道發亮的痕跡。
湛雲落偶爾抬眼看看,覺得她實在拖不動他了,自己就咬著牙使點勁兒,走兩步,若惜肩上的負擔頓時就鬆一些,如此三四次反覆,若惜就忽然覺得他又是在逗她。
「你自己走!」
湛雲落苦笑著,「我走不動。」
「走不動為何方才又有勁兒了?」
「我不是怕你把我扔下不管嗎?」湛雲落揚起眉,身子一鬆,又全都靠在若惜身上。
被他戲弄的多了,也就不知道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可是想想離著京城還有那麼遠的路,心急的要命。
照這麼個速度走下去,就是走到後半夜也回不了城。
情急之下,突然想到自己耳上的珠花,若惜頓時覺得天無絕人之路,扶著湛雲落坐到草地上,一下子擰開珠花,「彭」的一聲輕響,青紫的煙在她手中炸開,裊裊飄向空中,幸好還有一顆煙花信號彈。
如此,影衛們看著就盡速來到這裡,也就無需走著回去。
撲通一聲,原本坐著的湛雲落,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若惜驚得趕緊衝過去,抱住他,焦灼地搖晃著他的腦袋:「怎麼了,你醒醒,醒醒!」
一雙沒有什麼光澤的眸子極其疲憊地睜開,湛雲落彎唇乏力地笑了笑,「真是要命,想要好好睡下,你的聲音魔音貫耳似地闖進來。」看著天上綻放的璀璨煙火,湛雲落無力地搖頭道:「別放那個什麼煙花了,早就沒用了。」
「沒用了?」這下,若惜有想要哭的感覺。
「嗯,那煙花彈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換一次,現在,縱使是有人看到也只會當做是正月十五鬧花燈時的熱鬧了。」
「這可如何是好?」
想必是湛雲落為了給她在溫泉度真氣,刻意找了這個僻靜所在,周圍樹林茂密,高山聳立,她一雙小腳就是一個人走回去,那也是幾個時辰的事。
看著若惜臉上瞬息萬變的表情,湛雲落靈光一閃,拼著力道:「算啦,今晚不能回去了。再往回走,只怕我這身子也吃不消了,你過來,試試我的額,是不是很燙?」
若惜探手一試,果然燙的厲害,不禁焦慮萬分。
「扶著我到山後的山洞吧,今晚我們就在這兒過夜了,。」
拉著若惜的手,湛雲落撐起身子,心裡暗忖:如果若惜還有事,顧惜朝絕不會扔下她就走,而顧惜朝回去後,柳長風一定也就知道了自己所處的位置,會找到他的所在。
所以,這短暫的和若惜單獨相處,又不會被她排斥拒絕的機會,他突然不捨得一下子結束掉了。
能拖一會兒就是一會兒吧。
「不行!你發燒了怎麼能不就醫?我這就趕回去,叫人來。」
「你傻了?這荒郊野嶺的,萬一出來個把狼,你就不怕我被狼吃了?我現在一點力量都沒有,就是一隻雞跑過來,也會把我撞倒。」
湛雲落緊緊拉著她的手,彷彿真的像是害怕會被狼外婆拖走當糧食的孩子,緊張得不行,若惜被他纏得沒有辦法,只能點頭答應。
「那好,就一晚上。明天一早我就回去找人來抬你。」
表現得再誇張就怕若惜擔心了,湛雲落搖了搖頭,「也沒那麼恐怖。只不過給你度真氣,脫了力而已,明天一早我鐵定壯漢一個。」
看著他又是乏力又在那裡拍著胸脯向她打包票的樣子,淚水不知怎麼,就一下子湧上了眼睛,若惜哽咽著道:「你就知道逞強。真若出了事,沒人救你!」
湛雲落一時被她眼睛裡那抹晶亮看得癡了,萬般的溫柔湧上心頭,抬手想要為她拂去眼淚。
卻不想,手到了半途,硬生生一點防備都沒有就軟了下來,當真是一點力氣都沒有。
像是被掏空了的大山,只剩一個看著強壯的外殼。
挫敗的感覺讓他心裡堵得難受,若惜見了他的悵然,卻安靜地蹲下身子,湊近了他,「不過是沒夠著,至於這麼頹喪麼?」
一抹驚喜倏地如火焰般在湛雲落的眼睛裡亮起,心悸地抬手輕輕撫上若惜的臉頰,夢囈似地低喃:「若惜,你等我,等我……我真的愛你……別再拒絕我好麼……你會喜歡上我,會的……」
看著他眼神茫然迷離,滿臉通紅,神情卻是癡癡了的樣子,若惜的心一下亂了——
謝謝阿姨送滴兩塊金牌哈,感動的蝶心酸酸滴,金牌好貴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