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疼和沒人疼根本就不一樣——
原本愣在門口的柳長風,視線完全膠著在顧月琳身上,聽了顧惜朝的話,竟一掃往日俊美灑脫的形象,直直地往顧月琳身邊走去。
若惜震驚地看著他,湛雲落一愣後,臉上浮上古怪的神色。
五個人坐定,詭異的氛圍頓時在裝飾雅致的房間內流轉,桌子上兩盤誘人可口的芙蓉蟹黃包濃郁的香味,反而被這種氛圍減淡,五個人……表情各異。
柳長風自然挨著顧月琳坐,劇烈起伏的胸膛看得出心情難以抑制的激動,一雙眼睛裡,除了映著那個嬌小的身影,再也盛不下其他。
折扇,就丟在門口,根本就無心去撿。
顧月琳低垂著水靈靈的大眼睛,臉上一直發燒般緋紅,只是使勁鉸著衣角,咬著唇不說話。
湛雲落更是自然的坐在顧惜朝和若惜中間,自覺不自覺隔絕了兩個人的視線。他,一向就不是個大度的人,方才看著若惜突然抽出的手,就知道,她的心裡,那份掙扎是為了什麼。
遑論……
這種時候相見,不再如上次在攬月樓,那時,他對顧惜朝有的是感激,兩個人是對等的身份,然而這一刻,他是君,顧惜朝是民!
更確切的講,他們還是站在對立戰場上的情敵!
「若惜,這麼久未見,在宮中過的可好?」
似未曾留心湛雲落的舉動,顧惜朝只是優雅站起身來,提起精緻的紫砂壺,抬臂先為若惜斟了一杯茶。
氤氳的茶香闔著裊娜而上的霧氣,在狹小的空間裡暈染了每個人的呼吸。
「嗯,還好。」看不到他的眼睛,只能隔著湛雲落聽到他溫潤如玉的聲音,這種感覺……委實怪異,讓人心裡不舒坦。
若惜籠在袖子裡的手,不由緊了緊。
旁邊一直處於震驚狀態出神的顧月琳一下子反應過來,打破了詭異,倏地站起來從顧惜朝手裡接過茶壺,體貼地說:「哥,我來。」
顧惜朝頷首一笑,把壺遞過去,自己照舊坐下。
月琳,雖則頑皮,然,對他,卻是如親妹妹一樣關心和依賴。
他,也並不因為彼此沒有骨血關係,就對她刻意保持了一份疏遠。
相反,對月琳,他總有些男性家長般的嚴苛,一旦她做錯了事,絕不會吝於給她疾風驟雨般的管教。也因此,兄妹兩人的感情愈發深厚。
顧月琳接過壺來,先是給湛雲落斟了茶,繼而給柳長風斟茶的時候,俏眼一閃,手故意一抖,茶壺一下子翻倒,滾燙的水盡數潑到柳長風一身華麗的衣衫上。
柳長風被燙得嗷的一聲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扯著衣擺使勁抖落,痛得直蹦高。之前俊美瀟灑的形象盡毀。
若惜最是擔心,剛要站起來幫他看看,不想一下被湛雲落從旁邊拉住了手腕,沉沉地道,「他自己的事,自己處理,這點事情若是都處理不好,也就不用跟在我身邊了。」
湛雲落的話淡而無奇,顧惜朝卻淡淡掃來一縷幽芒,然後又幽幽別轉回去,氣定神閒。
若惜不明白湛雲落語氣裡為何突然有了分不易察覺的慍意,又不想一直被他扯著手腕,只得作罷。只能在心裡祈禱,像柳長風那樣有武功的人,燙一下,也許不會有常人那麼痛。
然,水的確是滾燙的,縱算是有武功的人也不代表感覺神經可以練得比常人遲鈍,柳長風撩起袍子,白皙的手臂上已經通紅一片,燙的厲害的地方已經迅速起了幾個小水泡。
只不過,他硬是咬著牙,除了痛得極了蹦了那幾下,倒是一聲也沒吭。
慘,不忍睹。
顧月琳眼中心疼的眸光一閃而過,她歉然地扯了扯他的袖子道:「這位公子,實在對不起,我帶你買身新衣服換下來吧?」
柳長風原本想要說:「不必,我自己去就好。」可一看到顧月琳眨巴著一雙眼睛似會說話般地瞅著他看,心頓時燥熱的不行,連忙點頭說:「有勞有勞。」自己一個箭步蹦出了大門,伸長了脖子等著她。
顧月琳放好了茶壺,竟並未直接出來,而是走到若惜身旁摟住了她的脖子,撒嬌地道:「若惜姐,我的位子上放著裝銀子的褡褳,你幫我去看著,可好?」
也未等若曦同意,顧月琳就挽著她的胳膊,將她拉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這下,若惜緊挨著顧惜朝,倒與湛雲落坐了個臉對臉。
顧月琳「陰謀」得逞,咧嘴一樂,目光卻是挑釁地望向湛雲落,「若惜姐,我和哥哥很是想你,現在見你面色蒼白,可就知道宮裡不是人呆的地方。你還說好,回頭我哥不知道又是多麼心疼了。所以說,有人疼和沒人疼根本就不一樣。」
無視湛雲落飛來的陰寒如刃的眼神,顧月琳翻了翻眼睛,對著門口的人勾了勾指,「公子,請——」
柳長風身子一震,抬步跟上,湛雲落一臉鐵青。
出了門,柳長風一把抓住顧月琳的小手,顧月琳也不掙扎,揚著下巴側首問他:「怎麼樣,疼嗎?」
一陣風吹過來,吹透了衣衫,涼涼又帶著些潮濕的風一下子撲到燙著的地方,又痛又涼。
柳長風癟了嘴,眼睛裡閃動著委屈,「第一眼沒認出人家來也就算了,怎麼還故意拿開水來燙人家?就這麼心狠?」
顧月琳稍有歉意地一低頭,「確實是故意的。因為我……」
顧月琳其實從第一眼就認出他來了,他彎細如狐的眼睛,俊美如風的英姿還有他那從不離手的折扇。
一切,都與三年前初次相遇時,一模一樣。
她,又怎麼會忘記?
只不過,剛想要驚喜地撲上去,卻看到心寒地看到他身後驀然出現的那張臉——皇上!——
最近有些寂寞,大家看文到現在,都有啥想法,和蝶一起說說哈。特別是對兩個男主,大家都有些什麼樣的期待呢?據目前投票情況而言,顧帥票數是落落的兩倍,恩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