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真的很好!原來這就是女人的味道……——
「可是,太子分明是把箭射與燕凌的,足可見,太子中意的是她!」
「那不過是個障眼法罷了,難道你以為他射中了你,皇后會同意他娶一個庶女為妃?太子妃只能從將軍之女與丞相之女二者出一,這也算皇后許給太子的一點自由權,以彰顯她愛子心切。風燕凌恰好琴藝稍微好點,如此而已」
鼻翼抽動了下,一聲冷哼自他喉間溢出。
說起皇后,湛雲蕭的神色並談不上多麼恭謹,甚至還帶著一些鄙夷,這越發使得若惜對他的立場撲朔迷離起來。
既然不是皇后的人,究竟他為什麼要來掣制自己。
彷彿享受著唇舌間縈繞的清香,他微瞇著眼睛,漫不經心地道:「昨日,那個與你和琴的男子,根本就是太子本人。我,是絕不會允許太子被你這種有心機的女人亂了心的。」
「逸王也未免太高看若惜,堂堂太子怎麼會被琴藝所惑,那又豈非一代儲君所為?」
她開始套他的話,像這樣詭異的人不能用常理去揣度,你絕不會知道,他下一句會隨時停止在哪裡。
既然他暫時無心要她死,能探聽到的線索自然是越多越好。
湛雲蕭臉上一怔,瞬間轉眸,一張妖嬈燦比桃花的粉臉陰寒得快滴出水來,更夾帶著一種惱羞成怒,「這與你無干,你只需要記得,從今後再不動任何樂器,否則,你每彈一曲,你腹中的毒就會入肺腑一分,彈奏出來的每個樂音都會如一把利劍插到你的心口上,讓你痛不欲生!」
「僅此而已?」
倘使這就是毒,又是不是太輕?
僅僅是不能動樂器?
完全不明白他之所為。
「呵呵,這就很好。以後若讓我見到你威脅到太子的之處,你只會死得更快更難看。」
想要問他為什麼不現在殺了她,終覺得這種負氣的話實在沒有必要。
面對這個不顯山不露水的逸王,她目前對他的瞭解幾乎為零,對這樣的人,她尚沒有把握應付。
自己的命,要自己珍惜。
「那若是太子要我彈琴,又該如何?」既然太子那日已經聽到她的琴音,果如逸王所說,太子絕不會只是為了與她和一次琴音就罷了。
那,應該只是一次試探。
「隨你,只要你不怕疼,盡可依著他的心意彈琴與他聽,我也正好看看這藥,究竟需要多久就可以讓一個人痛苦難堪的死去。」
惡魔!
若惜在心裡狠狠地痛罵他一聲,眸光閃動,恨不能一巴掌摑到他的臉上!
而那個生了一張艷若桃花般的臉,卻陰狠若毒的逸王,瞥了眼她眸中的神采,只是繞了繞指尖的銀髮,淺笑妖嬈:「你盡可恨我,可是,要記得,我才是這場遊戲的主人,你膽敢做出不利太子的事,你死期就到了。」
「那若是皇后要我做又如何?」
若惜靈台一閃,眼前人言語間對皇后明顯有不屑之意,可對太子卻用心無二,這卻是很詭異的,她不能不搏,看他的底限究竟在何處。
「你都知道了些什麼?」
逸王原本已經放鬆的臉,倏然肌肉全部緊繃起來,一雙滑膩的手再次鉗住她的下頜,惡狠狠地問:「是他告訴你的?」
他?
指湛雲落?湛雲落應該還有沒告訴她的事?
她方才一賭之下,竟誤打誤撞到了什麼?
「沒想到,他居然對你用情如此之深,倒讓我差點小看了你。嘿嘿,也好,有你做本王的棋子,我倒省了些心。」
逸王勾起修長細膩比女人的手還白皙幾分的指,輕輕滑過若惜水潤飽滿的唇,若惜一陣噁心,厭惡地避開,頭偏向一側。
倏然用力,逸王猛地扳回她的頭,狠狠在她唇上印上自己的痕跡,只一下,帶著某種發狂的情緒,野獸般在狠狠一咬,櫻唇隨之而破,嫣紅的血珠倏然流出,他,卻遽然離開!
「很好,真的很好!原來這就是女人的味道……難怪會讓這麼多男人沉溺其中,不能自拔。果然是一粒好棋子。」
輕輕伸出粉色的舌,一點一點將唇際屬於若惜的血舔到口中,又一點一點嚥了下去。
神情說不出的曖昧詭異。
逸王,竟似在品嚐血的味道!
「只是,棋子一旦流了血,終究看著不美。我又怎會讓他看到一張不完美的臉?太子是那般喜歡完美……」
逸王的眼神轉為一種溫柔,半摻著一種迷離,唇瓣卻嫣紅嫣紅滿是鮮血。
若惜彷彿看到一株在夜色中妖冶盛開的曼陀羅,銷魂亦然奪魂,眼前這個人,實在太讓人恐怖了!
是美姬。
是男絕。
是男女雙生的修羅!
微微歎息著,逸王又掏出一盒晶瑩剔透的藥膏,挑出一些,輕輕抹在若惜的唇瓣上。
若惜動也不敢動,完全對這個人失去了一種想要探究的慾望。
此刻,逸王的眼中竟然流動著在看殘缺貨品的神情,他,竟真的將她的唇瓣看作是一個不完美的東西而有所遺憾。
倏然而來的清涼自唇上一點一點暈開,逸王認真地修補著殘缺的「貨品」。
直到唇上火熱的疼痛不再,逸王寒涼的指才離開,千嬌百媚地笑著道:「真好。如此,太子不負太子期許的完美。只是……」
才一瞬間,臉上的柔情倏然不見,陰狠的神色又驟然浮現,「你可記得,以後要乖乖聽我的話,否則,你痛一分,湛雲落會痛三分,你不聽話,我就折磨你喜歡的人!」
鳳凰朝日?他竟連這層也知道!
因著鳳凰朝日的特殊,她早已經用讓人打造了一根空心的鏈管,將鳳凰朝日匿了進去,為的就是隱藏自己的身份。
不想,他非但看穿了這層,連湛雲落對她的一片深情,也成了算計進去成了對她的要挾。
「我並不喜歡她,你又何必如此?」
「是嗎?言不由衷的女人。本王所言無需你來印證,好生記得本王的話!」
話落,他翩然起身揚長而去,那枝一直放在錦盒裡的青麥被他一併帶走。
在他踏出攬月樓的剎那,若惜軟軟地靠在門上,全身竟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從來不曾覺得和一個人說話會是如此的累,哪怕是當日被湛雲落鞭笞,她都有足夠的忍力去堅持。
唯獨,今天這個逸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完全摸不清他的來路,實在是太可怕了!
還有身上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