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水,什麼時辰了?」若惜頂著沉重的九翬四鳳冠些頭昏腦脹,一天下來又粒米未進,哪還有什麼力氣,早已經疲憊虛弱地快撐不住了。
相府中兩位小姐同時出嫁,孰輕孰重人們自然分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幾乎從凌晨開始,相府從上到下所有人全部都圍著燕凌轉,把最好的、最貴的、最精緻的東西都送到她的閨房裡,若惜和娘這邊幾乎連個人影都瞧不見。
娘又注重那些繁文縟節,說是新娘上轎前不能再進食,只拿一個蘋果塞到她手裡,還不是讓她吃的,說是蘋果蘋果,一生平安如意。
到了這一會兒,胃已經空的幾乎絞到一起去了,除了痛,還是痛……
「小姐,三更了。」小水望了望窗外,歎了口氣。
若惜心底一沉,又問離王府中的婢女,「王爺可說過什麼時候回來麼?」
一個嗓音尖細,明顯沒有什麼敬意的小婢懶懶地回道:「王爺倒沒說。不過,王爺是逢九必去醉雲舫會雲仙姑娘的。今天十九,說不定……」
小婢故意停住不說,其他幾個小婢都嗤嗤笑起來,語氣間儘是對這個新王妃的不屑。
小婢的話如響鼓重錘狠狠地敲打著她的心,悶得若惜一把扯下了自己的蓋頭。原來,離王果然是在報復她,非但要她苦等一夜,竟然還在他倆大婚之日還去煙花之地尋歡作樂,以此作為羞辱。
只是,縱然不喜歡她,那麼就裝裝樣子也好,兩個人大可以相敬如冰,互不招惹。為什麼,一定要讓下人看她的笑話?
沒想到,這個離王,除了風流,竟然還如此小肚雞腸!
「你們都下去,不用侍候了。」無視小婢們驚駭的眼神,若惜憤憤扯去鳳冠,丟在旁邊一張鋪著大紅錦緞的貴妃椅上。
這鳳冠,是離王在大婚前送來的,現在,她丟在一旁。
若不相惜,何必珍惜?
她從來是這樣看待一切。
這夜,原本讓她緊張和恐懼,既然他不在,正好。
相見兩厭,不如不見。
「小水,伺候更衣。我要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