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惜無懼地對視著,黑眸深處卻掩不住濃烈的悲傷。
她已經要避開他了,為什麼老天一定在他們之間扯上根說不清道不明的紅線,生生捆在一起?她連最後請雲芩吃頓蟹黃芙蓉包也不行嗎?為什麼,他一定要插進來,打擾他們最後的道別?
一入宮門深似海,和未來夫君的第一次交集,就這樣令人難堪,日後,只怕更是夫妻緣淺,只剩是非了。今日的月宴,她不該來,真的不該來的。
瞧著若惜雲落劍拔弩張的樣子,雲芩嘟著唇,走過來扯了扯湛雲落的袖子,「大皇兄,是我求若惜請吃蟹黃芙蓉包的,請你不要生氣,頂多這頓飯不要她出錢,我請客好不好?你就別怪她了。」
湛雲落睨了他一眼,俊美的臉上掛上一層寒霜,自己的王妃要別的男人來求情,這口氣有夠窩囊的。
原本是故意逗她,看她難堪丟臉的樣子,不想最後自己竟然被引起莫名的怒火來,這算是哪門子的蔥?
可是……
看著雲芩傻傻的樣子,湛雲落那股子酸意又不能變成火發出來,只能哼了哼,鬆開手,待看見指腹停留過的地方已經在那張精緻的小臉上瞬間留下了淡淡的紅痕,他突然覺得後悔,可是嘴上卻一點不饒人。
「我的王妃,三日後你就要嫁入離王府,本王的皇弟自有府中人照顧,以後,你就少操些心,這幾天你那些沒有割捨清楚的花花草草麻煩趕緊處理好。也免得本王什麼時候被人扣上綠帽子也不知道。」
若惜遽然抬頭,瞪著眼睛頂回去,「若惜沒有什麼花花草草,雲芩是若惜兒時就認識的好友,如果王爺真的在意自己的聲譽,那麼就請王爺自己把身邊的花花草草清理乾淨。免得大婚那日,有人打進府中,也不知是該叫姐姐還是妹妹!」
美眸含淚,俏臉通紅,若惜跺了跺腳,轉身拉住雲芩的手說:「雲芩,我們走!」
湛雲落眼中滑過一絲愕然並著一股子發不出的鬱悶閃開身,柳長風面部肌肉顫動,以扇遮面,連扇子也跟著輕顫不已。
見他們兩個下了樓,湛雲落翻了翻眼,「長風兄,想笑就笑出來,憋壞了身子沒人給補。」
柳長風鬆開折扇,露出貝齒,揚聲大笑起來:「有趣有趣,好一個貌不驚人唇舌犀利的相府二小姐,長風領教了。離王婚後的生活必然多姿多彩。」
湛雲落睨著街上漸行漸遠的兩個身影,臉色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