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凌最後一句話激起了若惜的鬥志。
何時何地,她都不想丟了娘的臉。娘一生清冷無依,自生下她這麼個女兒後,更失去了爹爹的寵愛。所以,她總想著,終會有一天她會接娘出相府,尋一處平靜安穩的地方,讓娘快快樂樂地度過後半生。
「好。既然姐姐不嫌棄,我就勉為其難,盡全力配合姐姐就是。」
風乾雍見燕凌胸有成竹、若惜又一副聽話乖巧的樣子,當下哈哈一笑,握著若惜的手說:「好!倘使你能奏好簫,助你姐姐拔得頭籌,我就讓你娘出府三日,去安國寺散散心,順便也看看京城的繁華,你可以陪著同去。」
若惜眼睛一亮,鼻子發酸,「爹爹你說的是真的?」
自娘失寵後,已是多少年沒有出去好好散散心了,如果今天她真能得償所願,想必,娘一定也會很開心的吧。
風乾雍皺眉,「爹的話豈能有假。趕緊陪你姐姐去合奏,別讓人搶了先。」 風乾雍鬆開若惜的手,若惜有一瞬間的悵然。
原來,她的手也只不過是在爹爹需要的時候才會被拉住。
這不經意間的一放,父女間的距離變得更遠……
這邊,已有宮女見相府的動靜,便聲音高高地向皇后稟報:「相府二位小姐請求琴簫合奏!」
此話一出,場中一片靜謐。
皇后臉上露出欣慰的笑來,鳳手微抬,道了聲,「准!」
太子也驚訝地咦了一聲。
這譜子原就是兩段不同的曲譜錯落而成,單行是一譜,雙行是另一譜,兩段譜子非要兩種樂器配合方能一靜一動,湊成一曲,拆分開來,則根本無法彈奏。
不想丞相家的女兒竟然能夠看透,也有一番智慧了。
皇后鳳眸半瞇,仔細地瞧著相府的兩位千金。
燕凌早琴旁一坐,寧神靜心,叮咚一聲勾起琴弦,她選的是單行的譜子,初看氣勢磅礡,境界高遠,她想以自己的琴藝明心志,要皇后和太子知道自己才是唯一堪當太子妃的不二人選。
若惜自然用簫奏雙行的曲譜,她原本更擅笛,但因為燕凌要她用簫,便以簫為合,但是她盡量只是用技巧,不用感情,內行的人一聽就知道差別。
兩段曲譜宛如男子與女子,一個意氣風發征戰沙場,一個獨望江樓怨郎不歸,將男子捨家衛國與女子幽怨思念的情意表現得淋漓盡致。
曲子越往下,節奏越快,燕凌指下勾抹撞注,似萬馬奔騰一去不回,若惜簫聲漸厲,將女子聲聲呼喚悲慼婉約渲染地更濃。
一曲畢,滿座皆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