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妃娘娘,岳辰妃來看娘娘了。」
對於岳靜華的突然到來,彩袖真是納悶兒,她跟自家主子從來沒有來往,突然過來這邊做什麼?
要說是來探視主子傷勢,她也太后知後覺了吧?
娘娘受傷那都快十天了,沒有什麼大礙了,她才來,算怎麼回事?
「她?」
蘇君無正煩躁著呢,頸上的傷口已經結了痂,一般也感覺不到痛了。
可要命的是,卻留下了三條長長的、難看的疤痕,她自己照著鏡子看,都覺得噁心得很,更不用說旁人了。
她問過程據,這個要怎麼辦,程據也沒有特別好的辦法,只說時間長了,沒準這疤痕就能自己淡了的。
可是這怎麼行?雖然這疤痕不是在臉上的,但也夠難看了,這叫她怎麼出去見人?
「是的,娘娘,岳辰妃好像挺不開心的,不知道有什麼事。」
「讓她進來吧。」
其實很沒有心情見她啦,但又不想讓人覺得她一朝「得寵」就目中無人,還是得見。
不賴嘛,她什麼時候開始學會考慮到別人的感受了?
「元妃妹妹,你的傷怎麼樣了?我可是一直記掛著,就是沒得空過來看妹妹。」
岳靜華微笑著走進來,她生得倒也很美,就是笑得太假,讓人看著不舒服。
「沒什麼,快要好了,牢你記掛,真是對不住。」
蘇君無忍不住想要撇嘴,你沒得空?你很忙嗎?
心裡沒我就不要裝,我又沒怪你不來看我。
「你看你看,這傷口還這麼鮮嫩的,妹妹可要小心,不要讓這傷口碰了水,不然可就麻煩了!」
岳靜華只瞥了她頸中一眼,立刻移開了視線。
估計她是覺得噁心了吧?
這說的什麼屁話?
還鮮嫩呢,她當這傷口是什麼?
「我沒事,辰妃娘娘找我有事嗎?」
人家跟她姐姐妹妹的,她可說不出口,明明就是假情假意,沒意思。
「妹妹這些日子一直在養傷,沒怎麼出門吧,這後宮的形勢,妹妹看得分明嗎?」
原來她的居心在這裡。
人人都想當皇后,她也想。
而且她知道,蘇君無不想當皇后,所以她少了一個勁敵。
可惜她不知道,那是以前,現在蘇君無比誰都想要當這個皇后。
她只是覺得,依蘇君無如今在皇上面前的份量,只要是她瞧上的人,能當上皇后的機率應該很大吧?
「你太看得起我了,辰妃娘娘,我一向很笨的,後宮的人都知道的。」
劉辰妃,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可惜,你找我沒用,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我只幫我自己。
「呵呵,」岳靜華掩嘴笑,很誇張的樣子,眼睛裡卻沒有一點笑意,「妹妹太過謙了,自從先皇后亡故,這後位就再次空了,當然,妹妹不想當皇后,姐姐是知道的---」
那你能不能跟皇上說說,助我登上後位?
她這句話還沒琢磨好要怎麼委婉地說出來,蘇君無已「唰」一下變了臉色:
「辰妃娘娘,這些話你不要對我說,我不想聽!」
好嘛,拒絕得真徹底,真直接,存心不讓人下台嗎?
「妹妹---」
果然,岳靜華涵養再好,也不禁白了臉色,有點兒笑不出來了。
彩袖在一邊抿著嘴唇,都替她汗顏。
「辰妃娘娘,你要想當皇后,就拿本事出來,自己去爭,盡告訴我做什麼?還有,我想不想當皇后,別人都管不著,你走吧,我很累,想睡覺。」
氣哼哼地說完,再對著鏡子看了那三道疤痕一眼,越看越煩,奔到床邊掀開被子就鑽了進去。
岳靜華臉上陣紅陣白,簡直不知道要怎麼走出這個門口。
蘇君無,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頭,你這算什麼?!
得了皇上寵幸就了不起了,不把別人看在眼裡,讓我這麼難堪,你、你、簡直可恨!
「那,妹妹既然不舒服,就好好休息,我過幾天再來看你。」
岳靜華真不愧是個高手,被人如此羞辱,居然還可以忍得下,一臉的雲淡風清。
不管心裡多怒,都可以隱忍著不發作出來,夠狠。
「奴婢送辰妃娘娘出去。」
彩袖對她倒還算恭敬,主要是她覺得自家主子有點兒過分了。
當然,岳辰妃今天來是沒安什麼好心不假,但---總該比較客氣地拒絕吧?
這樣硬邦邦地把人給得罪了,總不是好事。
事實證明,她的顧慮是對的,蘇君無悲慘日子的開始,正是她一手造就的。
「娘娘,岳辰妃走了。」
少頃,彩袖回來,一臉擔憂的樣子。
「嗯。」
蘇君無把頭蒙在被中,悶悶地應了一聲。
「娘娘,你是不是不要這樣---得罪岳辰妃?這宮裡的事----還是多個朋友的好。」
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資格這麼說話,雖然她知道蘇君無不是盛氣凌人的主子。
「是她居心不良,又怨我了?誰叫她來的不是時候,我正煩著呢!」
這倒也是,岳靜華也是來巧了,如果不是因為這幾條傷痕,說不定她還會對她好言相勸呢。
看來,女兒家都很看重自己的容貌(還好她傷到的不是臉),沒心沒肺的蘇君無都如此在意,更不用說別人了。
「奴婢參見皇上!」
皇上什麼時候來的?
怎麼一聲不響地站在門口,好像---來了很久的樣子?
「起來。」
端木風夜揮手,眼睛則看著床上,小丫頭又鬧什麼彆扭,把自己裹成那麼大一團?
「謝皇上!---娘娘,皇上駕到。」
不是吧,皇上都來了,主子怎麼還不出來見駕,把自己包得更嚴實了?
「臣妾不要見皇上!臣妾現在醜死了,不要見!」
蘇君無大聲叫,帶著哭腔。
她怕端木風夜看到她這個樣子,會吐出來。
「娘娘---」
彩袖才要說什麼,端木風夜揮手,她識趣地退了下去。
小丫頭,原來你是在意這個。
端木風夜無聲一笑,坐到床榻上去,「不要見朕就算了,你想把自己給悶死?」
他去拉棉被,蘇君無用力抓住。
「臣妾悶死算啦!不然還是要被皇上笑死,臣妾不要啦!」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在意端木風夜對她的看法。
她不能想像,如果端木風夜看到她頸上那難看的疤痕,會有怎樣厭惡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