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的，簫兒。」
端木風夜快忍不住笑出來了，這麼有趣的丫頭，他還是第一次見呢。
簫兒，你怕什麼，朕難道當真會聽了這丫頭的話嗎，朕還不想讓四弟跟朕拚命呢。
「謝皇上恩典。」
簫兒鬆下一口氣，板著臉理都不理蘇君無。
咦，原來簫兒不想做皇后嗎？
蘇君無奇怪起來，看看簫兒，又看看端木風湛，儘管後者的眼神讓她嚇了一跳，卻還是突然明白過來：
對啦，她怎麼忘了，簫兒可是跟著越王爺的呢，莫非她對越王爺－－－
「皇兒，你都看過她們了，可以做決定了？」
太后猛一回神，被這丫頭一攪和，差點誤了大事。
「可以。」
端木風夜走回來，站在前面，微一點頭。
「那，是誰？」
太后一顆心提到嗓子眼，下意識地前傾著上身，瞇起了眼睛。
眾秀女，尤其是劉絲瑤，則緊張地攏緊了袖中的手，呼吸越來越急促。
蘇君無現在一點都不急，也不怕了，因為她都跟皇上說清楚了呀，他應該會明白的。
端木風湛看似漠不關心，微抖的指尖卻出賣了他。
他希望端木風夜沒有因為蘇君無的反常而過多地注意到她，否則－－－
「她。」
端木風夜修長、潔白、好看的手指直直地伸出去，指向人群中的某一人。
眾人心一顫：不會是……我吧？
順著那根手指，所有人都看向同一個人：
韓纖纖。
「皇、皇上是、是指、奴、奴婢－－－」
她頭腦一陣發暈，幸福、榮耀來得如此突然，她有點兒招架不住。
端木風夜其實不知道，她就是蘇君無所說的韓纖纖，只不過是因為她從始至終都沒有抬頭，神情惶恐，他看得出來，她不是狠毒之人而已。
反正他不會碰她，只要擺個女人到皇后的位子上，大家相安無事就好了。
如果韓纖纖知道他的心思，還會不會這樣欣喜若狂？
哭都哭不出來了。
幸好，不是她。
端木風湛輕輕呼出一口氣，可以暫時放下心來了。
「皇兒，這、這不妥吧－－－」
太后傻了眼，跟著怒從心頭起，又不得不強自壓抑。
「有何不妥？」
早知道你不會就此罷手的，把事情鬧大了才好呢。
端木風夜回頭，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不急不徐的樣了。
「呃－－－」
有何不妥？當然不妥了，而且是大大的不妥！
他應該要選的皇后是劉絲瑤，怎麼能是這個唯唯喏喏、弱不禁風的女子？
「母后不是說過，只要是兒臣喜歡的，母后都沒有意見？」
話落，他心一顫，幾乎呻吟出聲：他喜歡的？他敢這樣說嗎？
之所以會選出韓纖纖，只不過是因為選誰都一樣，何必作踐「喜歡」這兩個字？
他知道，端木風湛一定明白的，抬頭去看時，果然見這個四弟滿眼的沉痛，沉到他背負不起來。
「這個－－－哀家是這樣說過沒錯，但、但－－－」
太后一雙眼珠原來也有如此靈活的時候，看起來還挺可愛的呢。
「但立後之後，畢竟是朝政大事，皇兒雖說已有中意人選，總要、總要經群臣商議過，才好做決定，皇兒以為呢？」
把立後之事拿到朝堂上去說，也算比較順理成章，反正效忠於她和效忠於端木風夜的大臣一半對一半，機會均等。
「母后既如此說，兒臣遵旨。」
端木風夜毫不掩飾惡作劇得逞後的得意笑意，事已至此，他也不想跟太后硬頂，至於最終會立誰做皇后，他也很有興趣知道呢。
「都散了吧，立後之事哀家－－－和皇上自有主張。」
「奴婢告退！」
眾秀女簇擁著怒不可遏的劉絲瑤和喜極而泣，接著又惶惶不安的韓纖纖退了下去。
端木風湛使個眼色給簫兒，簫兒會意，拉著蘇君無快速離去。
幸好，有驚無險。
不知死活的丫頭，算你命大。
出了棲鳳宮大門，簫兒放開蘇君無，「君無，你先隨她們回儲雲宮，我去去就來。」
端木風湛正在老地方等她，看來是有事情要吩咐。
「你要去多久？」
現在她一刻都不想離開簫兒，她怕那個天殺的齊王會來尋她麻煩。
她也不想想，簫兒也只是一介弱女子而已，如果端木風夕真的想怎樣，她又阻止得了什麼。
「很快，剛才的事，回去再找你說。」
關心她歸關心她，剛才她在太后、皇上和王爺面前那「驚天地、泣鬼神」的壯舉，她還得好好跟她說一說。
尤其是，她問她要不要做皇后的事。
「呵呵……」
蘇君無尷尬地笑，剛才，她好像有那麼一點兒……喧賓奪主的意思吧？
「那你快去吧，我回去等你。」
先躲再說，等下簫兒氣消了，就沒事了。
簫兒無奈地白她一眼，看看四周無人，往景陽宮而去。
韓纖纖步子有些虛晃，因為剛才端木風夜的驚天一「指」，她覺得自己不是自己了。
「纖纖，你是不是不舒服，你臉色好差。」
楚佩對立後選妃一事原本就瞧得很淡，更不曾奢望什麼，她更擔心的是韓纖纖好像高興過頭，樣子有點兒嚇人。
「我、我、我沒事，就是頭、頭暈－－－」
以前的時候，就算做夢，她都沒想過會成為母儀天下的皇后，一時之間無法接受這樣的事，也不奇怪。
何況，太后還沒答應她做皇后，她還不至於真的昏了頭。
「哼哼！」
劉絲瑤臉色鐵青，「你得意些什麼，你現在是皇后了嗎？！別忘了，太后可還沒答應呢，皇上選了你，太后可沒選你！」
太后選的是我！
她這個氣，不只因為端木風夜眼中無她，更因為在所有人面前失了面子，太丟人了。
「我、我沒有－－－」
她有點兒忘乎所以，怎麼忘了劉絲瑤對於皇后之位是志在必得，她有幾兩重，有多硬的靠山，敢跟太后眼中的紅人爭？
念及此，她高興之情就去了大半，紅著臉低下了頭。
「還說沒有，你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得意什麼？你一定是皇后嗎？你－－－」
「喂喂喂，你凶什麼？」
蘇君無本來不想管閒事的，因為簫兒告訴過她，沒事別惹劉絲瑤。
可她實在看不下去，是皇上選中了韓纖纖，她有什麼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