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他們?」目光掃過地下一干眾人,簫兒有心替他們求情,又怕適得其反。
「下去,一人領二十杖。」
果然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不過對他們來說,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謝王爺不殺之恩!」一邊暗自驚喜,一邊為即將要承受的痛打而膽顫心驚,侍衛們快速起身,很快走得一個沒剩。
「王爺,你在擔心蘇姑娘會---」
簫兒一向冰雪聰明,端木風湛何以會如此生氣,她已約略猜到。
「她會,她當然會!」端木風湛突然咬牙,狠狠一拳砸在桌上,少頃便有血滲了出來,「她已經知道楊秀庭就在宮裡,怎麼可能坐視不理?」
所以他才越發不讓她出越王府,就是怕她會不知天高地厚,硬闖皇宮。
現在好了,她得了自由,就一定會想辦法進宮,但她大錯特錯的是,皇宮不是越王府,皇上也不是他,她不可能每次都那麼好運,逃過死劫的。
「這可怎麼好,若是蘇姑娘硬闖皇宮的話,只怕---」簫兒皺眉歎息,拿了乾淨的紗布過來,幫端木風湛包紮指節上的傷口。
端木風湛冷冷看著自己受傷的手,任由她去。
「真是那樣,也是她咎由自取,就算被皇兄殺了,也是活該!」
他恨恨地說著,既然是活該,他這麼生氣做什麼,又這麼擔心做什麼?
口是心非。
「王爺,要不要派人到宮門口去看著,萬一蘇姑娘---」
「不必了!」抽回被包紮好的手,絲絲的疼痛讓他越發怒氣難消,「皇宮是什麼地方,哪能任由閒雜人等在宮門口閒逛,她要死是她的事,本王不會再管她了!」
他對她的承諾,她說過要報答他的話,都算不得數了嗎?
是她先放棄他的,他對她並沒有背信棄義。
「那……王爺,皇上交辦的事……」讓王爺為他選妃?
真虧皇上想得出來,他是想讓端木風湛再一次想起那次選妃時候,他是怎麼逼著風荷離開他,做皇上的妃子嗎?
他硬要端木風湛再回憶起那樣的痛,這樣殘忍的事,他麼做得出來。
「簫兒,別再說。」
皇兄的意思,他很明白,他就是想折磨他,出盡胸中一口惡氣。
可是他有什麼錯,他只是想讓皇兄快樂,沒想到傷他至深的也是他。
皇兄,風夜哥哥,我這輩子最親最敬的人,我們一定要這樣彼此對立,互相傷害嗎?
我已經做了最大限度的讓步,你還想要我怎麼樣?
皇位,甚至心愛的女子,他都可以讓,為什麼他還是要這樣逼他?
「王爺,你就是讓得太多了。」
簫兒心中輕歎,這句話卻不敢說出來,既然王爺認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必須的,她又何必說出這樣殘忍的話來。
只是這麼多年看著王爺不能忘情於風荷,她實在看不下去。
甚至有幾次,她幾乎就要說出隱藏的真相,又因為對風荷的承諾而必須要謹守秘密,說起來她所承受的心上的折磨,只有比王爺重,沒有比他輕。
活在這世上的人,誰不是在承受著這樣那樣的苦痛,生而為人,就是為了承受痛苦而來。
死,是不幸,而生,則是更大的不幸。
可是,人還是想活。
誰想過,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