乏悶時,以書為物解悶。無聊時,便拉著弄墨教自己做女紅,雖然有時弄得弄墨哭笑不得。
自從上一次在御花園見過軒轅之後,為了防止再次遇到,所以除了鳳陽宮,其餘時間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雖然足不出戶不惹事,但足不出戶也有事。偶爾除了跟著弄墨學做女紅,但做著做著便開始無聊了。
「弄墨。」
「怎麼了,小姐?」弄墨不解。
「有琴嗎?」
莫曦詫異,「小姐?」
「想解解悶。」聲音有些平淡。
「小姐不是討厭彈琴嗎?」
啥?討厭彈琴?不是吧,古代女子不都是喜歡彈琴喜歡的不得了嗎?怎麼會討厭呢?
莫曦尷尬一笑,「所以才想解悶。」
現在的莫曦,對於弄墨來說完全變了一個人,自上次見過皇上一次,以為是莫曦恢復記憶才暈倒的,可誰知,經過上次的事情後,不禁身體好了而是人也變得的能說會笑的。
其實只有莫曦知道,她在等,在等一個機會。在這個時空的前朝,曾有記載,前朝有名舞姬,為了能得君主傾心,便以一曲《羅剎》為曲,撩姿為舞。據說,這名女子沒有傾國美貌,但有足夠心計。在亂世中,誰人不想稱霸為王?誰人不想統一天下?一曲羅剎重九天,方能稱霸威四方!君心亦有軍心,但軍心之中未必有君心。一個臨危之國,憑一曲羅剎贏得軍心!戰火燎,煙四起,羅剎重天威四方!(後人為了紀念此曲,便將此曲稱為羅剎)
「討厭但未必無趣。」
弄墨蹙著雙眉,心裡暗暗惱怒自己也來越不瞭解小姐。
弄墨抱著琴,看著軟榻上的莫曦,「小姐,琴。」
莫曦緩神,「我以前為什麼討厭彈琴?」
「因為,因為小姐總說要跟著老爺上戰場打仗。」
「哦,放這罷。」撐起身子,輕輕觸摸琴弦。頷首,眸光注視琴弦,「我聽人家說,皇上喜歡聽人撫琴?」
弄墨猛的抬首,肯定又是香巧那多嘴鴨子說的!「是的。」
莫曦微微一笑,露出兩腮酒窩,「那個桑貴妃很會彈嗎?」語氣淡淡的,淡的似乎比風還輕。不知從哪吹進了一絲秋風,只見莫曦前額流海輕微震了一下。
「小姐,您怎麼又把窗戶打開了。」弄墨似是埋怨。轉身,便把軟榻對面那扇窗戶關住,「天氣越來越冷, 小姐莫不是還想喝藥?」弄墨就像莫曦生活上的一個老媽子,時時刻刻不嘮叨兩句是不會甘心的。
「呵呵,我喝不喝藥還不是你說的算?」起身,走到窗前,伸手推開窗戶,「你聞聞,這的空氣。」深吸一口氣,然後又長長吐出,「呼~~,好乾淨。」
弄墨無奈搖頭,「小姐上次太醫開的藥方還沒喝完呢,奴婢一會給您端來。」
莫曦側頭一笑,撇開話題,「今日天氣不錯,我想出去走走。」
「呃?」
「對了,把琴帶上。」
弄墨似是也不罷休,「那奴婢一會就把藥給你端來。」
撲哧,莫曦歡快一笑,「好了好了,你看我,身體已經無恙,那副苦藥就省了吧。」
莫曦換上淺藍紗衣,想著上次與軒轅相遇的後花園,眸裡透著道不出情緒。
此生遇他,注定了要一起沉淪……
無論是緣,還是命,注定了要糾纏……
繞過御花園,避過正在賞花的那些嬪妃,不想添事,只想找一個屬於自己片地。
驀然,眸光看向那片粉紅。
「秋天竟有梅花?」語氣有些驚訝,但眸光那片粉紅。
弄墨上前解釋,「小姐,這梅花可是滄國在幾百年前遺留下的花種。傳聞說,幾百年前江湖上有對俠士,武功至高,但後來不只因為什麼原因消失了,只留下了一年四季不敗的梅花。」
還未走進,隨著風,輕嗅梅花淡香。
「我說呢,難關上次聞到的花香和御花園的不一樣。」 莫曦打掉弄墨頭上的花瓣,然後含入口了。「原來,上次嗅到的花香在這。」
弄墨放於琴架上,讚聲道,「小姐,看來這個地方也是那些娘娘們的娛樂之地。您看,連琴架都準備有。」
莫曦轉身,「不經一番寒徹骨,那得梅花撲鼻香。而今這梅花四季綻芳,卻已不是在梅花。」聲音有些輕,似乎帶著遺憾。
躬身輕撫琴弦,『錚』一聲彈出,引得周圍梅花四落。
「起風了。」弄墨不忍擾亂此景,仰頭,風大了。「小姐,起風了,奴婢這就給您去外套去,不然可就真得喝藥了。」
莫曦回眸一笑,「嗯。」
風,似乎越刮越大。不會,檀木琴上變成一團粉色。
深歎一口氣,不知還會不會在憶起從前。
琴音伴著梅花飄落,悠揚波動。
對於莫曦來說,琴,小時候極少接觸,但也略知一二。唯獨喜歡喜歡的琵琶。以前一個人寂寞時,總喜歡拿著琵琶獨獨的撥弄幾下,似乎只有琵琶才是知己。如今,沒有琵琶,那就以琴代替琵琶在撥弄一曲吧。
這時,風停了,或許怕干擾如畫情景而暫停。梅花似乎也在靜靜的聆聽這細細哀怨……
如仙境般,容不得人進來打擾。
雙眸一直靜靜的注視著琴弦。似乎怕有錯亂而顯得有些慌亂。
幸好,還憶得起小時。不然,可真把這架好琴給糟蹋了。
於是,淺笑嫣然……
遠處,一道黑色身影屹立梅花樹下,似乎拍打擾到畫中女子而不敢上前。瞳眸閃著異光。慢慢的,瞇成一條細縫。會是誰?
「啊!奴婢見過皇上……」一聲驚呼,連忙跪在地上。
不想打擾,可還是擾了。
莫曦聽見有異動,止住琴音,抬首看向對面。
梅花樹下,她,靜靜的坐在石凳上。一襲淺藍紗衣,襯得人有些靈巧。可似乎不符合梅海之色,可卻又襯得像是容不得人驚擾的一幅畫。
今日的她,確實和往常有些不一樣,記憶裡,好像從沒見過這麼安靜。
莫曦……
「臣妾見過皇上。」
莫曦面代笑色,盈盈躬身一拜。軒轅有些詫異的看著莫曦。心中皎潔一閃,嘴角露出嘲諷。「可見皇后為了見朕這一面定費了不少事?」軒轅冷笑兩聲。原以彈琴的人是後宮的某位嬪妃,可是當莫曦抬起頭時,心中不禁蕩出疑惑。
「皇上的意思是臣妾故意安排與皇上見面咯?」莫曦有些傷心的問道。為什麼他要這樣誤解?為什麼前世的排斥還要延續到今世?
「難道不是嗎?皇后以前為了和朕見面,不惜暗地耍的那些小手段以為朕不知道嗎?」眸光忽閃精光,「你只是一名皇后。其餘的你什麼都別妄想得到!」
你只是一名皇后,其餘的你什麼都別妄想得到……!
為什麼?
為什麼你要那麼狠心?
莫曦愣愣的看著軒轅離去的背影,似乎想要把寬大的背影看穿。
「小姐……」弄墨輕輕呼喚兩聲。
莫曦回她一個安心眼神,示意自己沒有傷心。
「回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