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青寒,明日我們再來戰。」書俊在遠處不停的大聲挑興,就如同勝利已在他的掌握之中,也許並不止是書俊有此意,怕是全部將士也會如此想。吉。
天澤一戰,玄武將軍黎昕重傷,書俊大軍士氣高漲。而天澤,無大將再迎戰,凶。
蕭青寒退於軍隊中,突然回頭看向書俊,嘴角輕佻,眸中閃過一抹紅光,妖冶難測。
書俊看到,禁聲,身體全然未曾動半分……
其實,一切才剛剛開始而已。
將軍營帳內,一盆盆的血水不停的端出,溟渢一咬牙,拔出插在他胸口上的箭,血噴湧而出,他立即取出銀針,輕扎幾下,血慢慢而止。
賀之看的冷一陣熱一陣。緊張無措。
他家將軍會不會有事。
將箭拔出,溟渢順利一把扔在盆裡,取出刀傷藥倒在他的傷口中,昏迷中的黎昕眉頭緊鎖,久不放開。
「溟渢公子,我家將軍如何?」見他上完藥,賀之連忙問道。他家將軍從帶兵之日起,就未受過如此重的傷。這次,真的是失算了。
溟渢看著洗淨雙手,站在一旁看著半死不活的男子,眼神穿過他,似乎看到了其它,半響他才開口,「劍未中要害,死不了。」他是紅衣修羅,這點小傷,還難不到他。
說完,轉身,走了幾步,又回頭,「如果當初我能拉住小若若,或許她也會如此幸運。」他蒼涼的說著。賀之也低頭不語,他無話可說,自是知道他口中的小若若是誰。
但那只是如果,那個女子必竟不會如此幸運。
他救黎昕並不是因為他是黎昕,而是因為他是天澤的將軍。這次領兵的主帥,如果他死了,那麼對於國師,對於天澤,對於天下,必受到很大的影響,所以他不會讓他死,最起碼暫時不能。
雖然,他真的很想殺了他,很想,但是,他也知道,什麼叫做大局。
走出帳外,溟渢抬頭,剛好看見蕭青寒背對著他站在門口,那一身白衣,絕然而立。
「他如何?」蕭青寒轉過身,面對著溟渢問道。
「箭已經拔出,所幸並未中要害,現在已經沒事了。」溟渢回答,內心突然放鬆了一分,國師還是關心的他,可見他的魔氣並未入心。也許他們還有機會。
「嗯。」蕭青寒輕應一聲,轉身,白雲入眼,飄然而去。
溟渢雙手抱胸靠在樹上,這下好像麻煩了,他扭頭看向帳內,那個最能打的男子現在根本就不可能再出戰了,而國師,他看向蕭青寒剛剛離去的方向,似還是能看到那如雲的身資。
國師不懂行軍,根本未曾打過仗,而他更不行,他只是用毒,毒,對了,毒,溟渢右手握拳向左手上輕打一下,他要配一種藥,要把敵軍全部毒死。
是夜,華燈初上,賀之坐在黎昕床邊,不停的伸手測他頭頂的溫度,就怕會發燙,而黎昕的盔甲掛在牆上,在微弱的燭光下,閃過一片銀,只有胸口處,破了一個大洞,隱約有些血跡……
那把箭,差點要了他的命,如果不是那個醫毒雙絕的紅衣修羅在,恐怕他家將軍早就見閻王去了。
「將軍啊,你到底是怎麼了?」賀之感歎之餘,不禁有很多問題想不通,按照以前,這傷根本就是不可能得到的,以前也曾遇到過這樣的事,但是,將軍都可以完全的躲過去,而那個時候,他家將軍表情根本不對。好像有什麼東西混亂了他的思想一樣,所以,他的傷,是因為,他分心了。
而在另一個帳內,一名紅衣男子坐在地上,而地上到處扔的是各種各樣的瓶瓶罐罐。
,「這個不行。」他再仍出一個,「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都不行。」他將瓶子全部扔過錯,然後呈大字狀躺在地上。
都不行啊。
青月無邊,月色如霜,白天戰場上,月光傾灑而下,洗掉了一切塵唉,四週一片寂色,絲毫看不出白天有近萬人在此時出手,甚至見血。
清白的月色下,一名男子長身而立,滿片的銀落在他的衣上,發上,朦朧中帶著幾分透明之色,偶而出來一陣風,將他的髮絲輕輕揚起,一根根竟是如雪般亮白,和著他的白衣,反射出一片安靜的澤光,如同幻景,不復真實。
他眼睫輕顫間,如一片輕雲,安靜的掃下,睜開間,似月光如華,天間一瞬間肅靜起來。風捲起他的衣擺,飛舞,旋轉,揚起,落下,如同一片輕紗,飄飄然然。
他微仰的臉,絕美,聖潔。
其素若何,春梅蘸雪。其潔若何,秋菊披霜。其靜若何,松聲空谷。
月色皎潔,和風徐徐,而夜,如此的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