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我殺的,不是,她是黎昕殺,是他親手殺的。不是我,不是我。」
她無意的說著,語氣幾盡混亂無措,聲音一會高,一會低,完全失了神智。最後轉身就跑,好像要逃離那個讓她恐怖一生的惡夢,剛好撞到從屋裡跑出的知夏身上。雲淺衣見到知夏,直接抱著她,不停的哭泣。沒有停止的意思。
有些人的淚,讓人心疼,讓人心酸,如凝起的一顆珍珠,只需一滴即可。
而有些人不管流多少淚,都無法洗淨她滿身的罪惡,只會讓人厭惡,讓人漠然,平靜心湖也不會起半點漣漪,哪怕她流盡淚水也一樣。
「送她們回去。」賀之的手指握緊格格作想,忍住想要殺人的衝動,揮手讓旁邊的侍衛執行自己的命令。他怕他再見她一秒,就會忍不住直接送她去陪雲心若。這個女人,害的人還不夠多嗎?
四周慢慢安靜下來,賀之凝望著昀然園的大門,那扇緊緊關閉的門,阻隔了一切。
他回頭,身體突然明顯一震,突然間睜大雙眼,
他的身後站著一個男子。黑衣裹身,挺拔的身體暗藏起狂肆的力量,頂天立地,只是此時,他的雙眸陡然一片暗淡無光,身體明明只有二十有餘,只是卻感覺是立井滄海的老者,沒有了半分神彩。
將軍,他什麼時候來的,而何時,他英明神武的將軍,什麼變成這幅樣子,這樣的,讓人心酸。
賀之的心劃過一片蒼涼之色,他露出一抹難看的笑,嘴角抽著,實在是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他們的將軍,真的是,徹底的毀了。
「將軍,你準備怎麼做,難到要這樣一直下去嗎」?他意有所指,當然指的是雲淺衣。將軍畢竟是愛著這個女人了,就算因為這個女人失去殺死另一個女子,但是想必也無法做出過激的行為,所以才將她關在此處吧。怕是也是為了愧對另一個他親如兄弟的男子吧。
將軍重情重義,卻最終是錯待了另一個女子,這個樣子對他,是否太過殘酷了。
黎昕的黑眸閃過一份痛苦之色,胸口不停的傳來深深的刺痛,如一把尖推,深深推入他的心口,雲淺衣那句是他殺的,是他親手的殺的,再一次將他的心碗了一個塊肉,任血液流出。
對她,雲淺衣嗎?現在每見到她一次,他的心就會似被人剮掉一層血肉,他的人就似重新回落情崖那個痛苦的一天。
他恨她,但是,更恨自己。
這樣的他,還能做些什麼呢?
「就這樣吧。」他閉上眼,轉過身,黑衣如夜般淒寒。不需要改變什麼,這樣的囚禁,是她應得的,而這樣的痛楚,也是他應得的,這就是,他們的,報應。
「將軍,她做了這麼多的錯事,最終犯下了無可挽回來的事,將軍,你還愛她嗎?」賀之站在他身後,突然開口問道。
「愛?」黎昕聽到,突然狂笑三笑,帶著一股極深的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