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不會忘記,當初我與青寒製作成水車,解決了北方大旱時,皇上您曾經所說過的話嗎?說是要對我們論功型賞。」
雲心若看著蕭瑾瑜淡淡開口,秀眉輕佻,「怎麼,皇上要反悔?」
「你威脅朕?」蕭瑾瑜森冷的看向面前的女子,好大的膽子,竟敢這樣對他說話,可是該死的,他確實說過這句話,他根本無從反駁。
他是皇帝,所謂君無言語。一言既出,自是無法反悔。
「民女不敢,民女,只是想要留下來而已。」雲心若低下頭,不讓他看到自己眼中的苦澀。
此時,室內一片詭異的安靜。是生是死,是走是留,都是在皇帝一念之間。
蕭瑾瑜危險的看著她,忽然,他緊繃起的肌肉放鬆下來,眉目舒緩,諧美頓生,慢條期裡的說,「好,你要留下,朕就要你留下,朕要你親眼看著青寒與雲淺衣成親,相親相愛。你不是很愛青寒嗎?那麼你就,生不如死吧。」
說完,他甩袖,回到桌前,坐下。這是她要求的,那麼,她就好好的承受這些吧。他可不是會手軟,當然也不會心軟。
雲心若目光清清淡淡的,陽光此時照進屋內,染了滿室微黃,突然,她嘴邊揚起一團笑花,陽光灑在她的身上,清淡無塵,如同懸崖下開放的白蘭,默默開放,獨自成蕊。她的笑,乾淨,卻悲傷。總會讓人的心緩緩流過一點酸意。
蕭瑾瑜突然握緊手掌,其實他還很多的話要說,可是看她這樣,他竟然沒有說的慾望了。不知道為什麼,此時,這個女人,很讓人心疼。
如果除去一切,單按人來說,這份勇氣,這份愛青寒的心,真是世間少有。他對她的認識,也開始改變,但是,這些,都不會影響他的決定。
「你下去吧。」他擺手,實在是不願意再見這個女人。多見一眼,他好像就會多生出一些愧疚。他是一個好皇帝,但是卻也是一個好哥哥,也許,真的除去魄月 ,這個女子比之雲淺衣要好很多,更適合他的弟弟,可惜,一切都是也許……預言還在,一切都在,一切也都晚了……
溟渢說,那種藥一旦吃下,一輩子都不會想起來,他會忘記她的一切,只會愛上睜開眼時第一個看到的女子。
雲心若走出房外,陽光透過竹葉照在她的臉上,她伸出手擋住,臉上留下一片暗淡的光影,轉頭看向那扇緊閉著的大門,她摀住胸口,任疼痛蔓延全身。
青石小徑上,兩邊的青竹在細風中不停的搖起,少女的瘦弱的身體慢慢消失在盡頭,偶而,她會回頭看一眼,但是每次都會有淚湧出。
走到心水小築,一如既往的風景絲毫未變,可是實際上卻改了太多,她坐到竹椅上,閉眼間,男子如蓮般乾淨的笑恍若就在眼前,眉間的硃砂鮮紅紅血。
一片竹葉飄到桌上,她拿起放在桌上,青綠竹葉,清淡的竹香。
她仰起臉,一串冰冷的淚痕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