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她感覺一股衝力撞在自己身上,腳下沒站穩,踉蹌一下就這麼倒在路上,腿上,一片火辣辣的疼,一絲紅慢慢在腿邊暈染出來,流血了,血紅色的,雲心若看著自己的血,有些呆愣。原來,她的血還是很多的,沒有被抽完,一抹苦澀映於眼中……
「你沒事吧?姑娘」清潤的女音傳來,身前也出現了一隻手,纖細,嫩白,她抬頭望去,看到一張如春光明媚的臉。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啊…你流血了。」那名女子著急的從胸前取出絲帕,想幫她包紮傷口。
雲心若卻避開她的手,有些吃力的站起來,腿有些疼,真的很疼,看來傷的不清。她沒看再那名女子,轉身就向前走去。
「姑娘你沒事吧?我帶你去醫館看看好不?」那名女子緊緊跟在她的身後。似乎並不打算離去。
雲心若停步,回頭看向身後的女子,斂眉問道。「你有什麼事嗎?」語氣平淡舒緩,絲毫不在意,是因為與這個人相撞,才使得自己受傷。
那女子嘴角咧開一抹笑,很溫暖,似風一般吹進了她的心,這樣的女子,怕是沒有人拒絕的了吧。
「你看,你都受傷了,是我不好,我帶你去醫館包紮一下好嗎?」女子聲音中滿是抱歉,「我剛才沒注意就撞到你了,還把你弄傷了。你看都流血了。」
「不用。」雲心若看著自己淡藍色的衣裙上,暈染的那片血紅,拒絕的說道。其實血她流的太多了。早已經習慣了。而且這點疼,她可以忍受的了。
「用!」女子的聲音非常堅持。臉色一本正經,「是我撞到你的,我怎麼可以不負責任。這樣讓別人知道,人家會怎麼想我杜千蘭。」
「是嗎?」雲心若看著眼前有些激動的女子,拒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她的笑,像剛才那樣,如春日灑在心頭一般,觸到了自己最深的那層薄冰。
「那你想怎麼辦?」雲心若看著她,等著她的回答。
「我知道前面有家醫館的,帶你去治傷啊!」說完,便硬拉著雲心若的胳膊。不理她的掙扎。雲心若想拍下她的手,卻從她的手心感應到她的心思。然後再無所動。若有所思的看著眼前的女子。眼神一片迷濛。
杜千蘭沒有注意到身邊女子的異常,自顧自的想著,心中不由一歎,又闖禍,自己這毛燥的個性,把人家一個好好姑娘撞出血來了,如果給雷哥知道,不知道要怎麼收拾自己了。自己闖的禍,自己負責,再怎麼說,也得把人家的傷治好,受罰她也認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想到這裡,她的心情好了不少……竟然笑出聲來……
「呵呵……」沒有女兒家的羞澀,卻有一般英氣在眉宇中顯露無疑。
「我叫杜千蘭。你呢?」她望向身邊的女子。看到她臉色有些不好,放緩了腳步。
「你剛才說過了」雲心若掩去剛才的迷濛,眼神十分清澈。似三月的湖中的一滴水珠,透亮清潤。
「我叫雲心若。」然後她接著說道。似乎飄到很遠的聲音又被拉近一般,有些飄乎。
「可……我忘記了?」杜千蘭擺擺手,不好意思的說。「我就是這個性,老是忘東忘西的。雷哥也不止一次提醒了。可是我就是改不過來。」雖是抱怨,可是極易聽出語氣的甜蜜。
雷哥嗎?雲心若不語,神思卻飄的很遠了,心臟還在跳動。卻感覺慢慢有些疼了。
杜千蘭有她的雷哥,可是自己的雷哥哥卻弄丟了,相同的名子,腐蝕著本就千瘡百孔的身心。雷哥哥,是她心底唯一的痛,唯一的傷啊。
皇城外有家醫館不遠的官道上,人煙雖稀少,但是只有這一家,而且大夫醫術極好,而且為人十分隨和。有些近鄰因為貧窮而付不起藥費時,這家醫館就會無條件的減免藥費。所以這家醫館也算是遠近聞名了。
杜千蘭小心扶著雲心若,剛走到醫管門前,就大聲喊道。、
「大夫,有病人了,快點出來啊!」聲音十分豁亮。
「來了…」門前出現了一個40歲左右的中年男子,臉色紅潤,在看到被她扶著藍色女子腿上的血跡時,神色一愣,急忙開口道。
「快帶她進去,怎麼流了這麼多血?」打開門,馬上去內室取了醫藥箱。
靜靜的看著老大夫替自己止血,上藥,再纏上繃帶,雲心若一句話也不曾說過,只是那麼靜靜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