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慢慢的過,時間也從不曾為誰停留,從指縫中匆匆溜走,轉眼半月已過。
泌芳園內,紫衣挽著袖子,嘴裡哼著不知名的小曲,仔細的擦試著房間內的一桌一椅,不留一點灰塵,擦完後,她抹了一把額上的汗珠,伸了伸有些酸痛的腰,收拾好一切,走出房內看她的主子去。
園子裡青草鬱鬱,鮮花開放,從諾大的紅楓樹冠中,暖陽從樹葉縫隙裡穿過,照在躺在軟塌上的女子。
素衣白裙,裹著女子過於纖細的身體,女子仰躺著,陽光星星點點照在她的身上,淡金色的光芒似滲入身體一般,照的她的皮膚有些暈紅。緊閉的雙眼,濃密的眼睫,小巧的鼻子淺淺的呼吸著,胸也前一起一伏。如此靜宜的環境,但女子此時卻秀眉緊皺,額上隱隱出現一些水光,細潤嘴也微張,斷斷續續吐出聽不清的聲音。顯然睡的不是極好。
紫衣看到無奈的歎口氣,又是夢魘,連睡覺都睡不好,怪不得天天吃飯,也沒長几兩肉,人家說吃的好,睡的香,她家這位小姐,吃不好,更睡不香,她真是徹底的無能為力了。
走上前輕輕推了推軟塌上的女子,輕聲呼喚, 「小姐,小姐,醒醒!」
「嗯?……」雲心若睜開有些酸澀的雙眼,有幾秒的迷濛,閉上眼上,再睜開,眼神清亮了幾分,像是徹底清醒了。坐起身,她揉了揉有些發脹的額頭問道。「我睡了多長時間了?」
「半個時辰了。」紫衣替她整理好微亂的髮絲,似不經意的問道,「小姐做夢了?」
「嗯。」像不想多說什麼似的,一個字便是給紫衣的答案。「我去梳洗一下。」轉身便走入房內。
聳聳肩,紫衣也不在多話了,她知道雲心若嘴巴緊的很,她不想說的,你怎麼問,半子字都不會透露給你,她想說的,也不會主動說。反正是一個很奇怪的人。有時她的言語精避絕倫,一針見血,有時確懵懂如孩童,她識字卻不太會寫字,她看書卻完全不善女紅。琴棋書畫,不精一樣,卻見解非凡。搖搖頭,紫衣甩掉這些讓她腦袋疼的事,將軟塌收撿乾淨。
雲心若走進房間,簡單梳洗了番,加了一件衣服就像往長一樣帶著紫衣去看蓮花,她喜歡那種香味,清淡不妖,沁人心脾,從鼻孔吸入直到肺部,然後呼出,便覺心沉靜了許多。去那裡看看吧。
她剛才又夢到他了……
雷哥哥……小若帶你去看蓮花好嗎……
還沒走到那片湖邊,熟悉的琴音清晰的傳來,聽過很多次,沒有像今天這樣清楚的。似乎離的很近。
走近一看,二個婢女,一個身穿黃衣,一個身穿粉衣,站在彈琴的女子身邊,彈琴的女子身穿淡綠月華上裳,白色織錦水煙裙,看的出來布料極好,腰間繫著一條綠色的段帶,長髮挽起,梳成時下少女十分流行的飛月髻,斜插著一支金步搖,女子背對著雲心若,所以看不清長相,只不過看背影,就感覺是一個絕美的女子了。
不用細說,她也知道這個女子是誰。雲大家小姐,雲淺衣。
「大……」紫衣摀住嘴,怎麼也想不到會在這裡遇到她們。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麼好?心裡是又急,又惱,一時間竟沒了主意,有些六神無主起來。
雲心若看著目露雜色的紫衣,心中了目幾分,這位大小姐集三千寵愛於一身,生生奪去了雲三小姐所有的關愛,想必他們之間關係也是十分的不好吧。
前面的三人聽到有響動,全部回頭看出他們主僕二人。當看清時,三多眼睛眼神色各不相同,穿黃衣的女子眼中明顯帶著不屑,彷彿他們是從哪裡來的蒼蠅一般。而粉色的女子面無表情,視他們如無物。只有坐著的女子目光中多了幾分複雜。似意外,似不知所以,還加雜一抹淡淡的愧疚。稍縱既逝。她的唇邊向兩邊輕佻,一抹溫柔的笑意升起。若飛若揚。
「三妹,你們來了?」聲音柔柔的,只見雲淺衣站起身,發上金步搖隨著她的身形晃了晃,裙擺微場,身後蓮花盛開,身前玉柳輕楊。
雲心若抬眼打量著眼前的女子,眉如翠羽、肌如白雪,明眸皓齒,說傾國傾城也不無過,好一個絕色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