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閉嘴!誰准你這麼說憶辰!你以為你是什麼誰!」彥翧的一句話說得牧淑女啞口無言。
牧淑女氣得直打哆嗦,我卻是第一次這樣無言地看向彥翧,他真的只是把牧淑女當成擋箭牌?就算是,擋了一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我雖然不是善男信女,卻也不希望自己的愛人跟我一樣變得冷血無情。
他可以一轉眼就這樣對待牧淑女,想起之前,他說他沒有失憶,可是對待的我一切是那樣得真實,真實得讓我以為彥翧真的已經忘了我。
我猛地衝出了門,只剩彥翧在身後焦急地呼喚。看不透,我真的看不透他!
他所說的一切真的都是事實嗎?他所做的一切難道都是海勒授意?奪走欣聖真的不是他本人的意思?
心裡的慌亂加胸口的疼痛幾乎讓我心力憔悴,是啊,的確如別人所說,之所以童話裡沒有說完公主與王子切完蛋糕後的事,是因為如果說出來那就不是童話,而是生活,很現實的生活!
「海勒,真的是自殺?」當我找上艾文,他原本的疲憊立馬被欣喜代替,他是真的關心我和海勒,所以他希望我能好好活下去,伴著海勒的心跳連同他的那份生命一起生活下去。
艾文大概沒想到我會這樣問,眼睛裡迷濛的是悲傷的淚水,「是。」
我苦澀地一笑,「他說因為得不到我的愛,所以要自私地留在我的體內?」從來不知道,這句話我可以說得那樣輕鬆,可是一字一句卻如一柄利刃狠狠地割著我的心。
艾文茫然地看我一眼,「是。」
「自殺?你說海勒的車子主動撞上了貨車!」
「是。」
「海勒根本看不見,他是怎麼主動撞上車!為什麼海勒死了,他的司機卻能好好地活著!艾文,枉你是海勒的貼身保鏢,在他出事時你又在哪!出事後,為什麼不查清楚!」在我知道海勒出事後,見到的只是他的墓地,直到今天艾文告訴我,是海勒的車子撞上了大貨車,海勒的司機卻告訴艾文,是海勒推他下車,在漫無人際的公路上想用這種方法結束自己的性命。
我幾乎要仰天大笑,「司機的這種鬼話,虧你也信!」
艾文是下意識地跪倒在地,聲音顫抖地說:「公主殿下,先聽艾文給你解釋。王子殿下的車內有針孔攝像頭,司機沒有說假話!可是錄像帶的顯示裡卻多了一個人……」艾文抬眼看我,之後低頭繼續說:「艾文一直都沒敢告訴殿下……」
手心裡不知何時沁出了絲絲冷汗,我試探地問:「是……彥翧?」
看著海勒點頭,我踉蹌地後退了幾步,「不,不可能!為什麼,你不在他身邊!你不該貼身跟著海勒嗎?!如果你在,海勒就不會……」
「殿下!」艾文急促地打斷,「王子殿下走得很急,艾文無能,攔不住殿下,可是……我在殿下的遺體裡找到了這個!」
當我看到那串項鏈,當我再次觸碰那刻著「翧」字的銀戒,我的心在不斷不斷地往下沉,那是我遺落在彥翧家裡的戒指,那一次彥翧拿著戒指暴怒地質問,之後我只冷冷說了句:「那條項鏈你要是喜歡,就當我送你。」
為什麼會出現在海勒的手上,海勒從來就是冷靜淡然的人,任何事都不會亂了自己的陣腳,可是唯獨我才是他最大的弱點。
這條項鏈,從我跟他在一起他就已經非常熟悉,有時候他會摩挲著項鏈上的戒指自嘲地說:「什麼時候,上面能刻上海勒的名字。」每一次,我都給不了他正面的回答,我有多想摘了這條鏈子,可是我又有多少不捨,那是刻骨銘心的愛戀,怎能說忘就忘。
對啊,自從項鏈到了彥翧手上,我就再也沒去在意,海勒也根本不知道我脖子上項鏈早就沒了,一般的東西騙不了海勒,普通的照片海勒又看不見,唯一這條串著結婚戒的鏈子對海勒而言最具說服力,因為這是他摩挲了一年的鏈子……
我好想笑,可偏偏笑不出來,我想大哭,可是這樣的眼淚不知道該為誰流。
「既然懷疑了彥翧,為什麼不去追查,你為什麼還要說海勒是自殺。為什麼告訴我,因為得不到我的愛,海勒就想自私地留在我的體內!你是在寬我的心!還是準備像海勒一樣默默地離開!」我的聲音早就哽咽,可是我依舊在強裝鎮定,這樣子的真相,情何以堪,讓我如何能接受!
「殿下……艾文也不甘心,可是王子殿下走之前交待了,他是甘願為您捐贈心臟,在一年前,海勒王子就已經交待……那是命令,艾文不能違背!所以,艾文的任務就是完成殿下的遺言,請公主殿下出國接受手術!王子殿下已經不在,艾文只想公主能好好活著……」
心裡湧出了陣陣暖意,我扶起艾文,平靜地問:「手術成功率多少?」
「殿下請放下,百分之九十!」艾文面露喜色。
「也就是有百分之十的可能失敗?」
艾文明顯一怔,我卻淡淡一笑,「海勒失去的,我會要回來,很快,他就可以永遠陪著我,快了……」
彥翧失憶的事我向艾文求證過了,的確如彥翧所說,失憶是假,車禍是假,跟牧淑女在一起也是假,只是他演得這般賣力,我只能說,我服了,他的演技很精湛。
回到公寓我看到彥翧侷促不安地走在客廳,見我回來,他立馬上前緊緊抱住我,「憶辰你去哪了!我都找了你一天,怎麼回事,臉色那麼差,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我抬眼看著彥翧,真心地問:「彥翧,該得到的,你都得到了,你還有什麼瞞著我?」
彥翧一愣,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之色,雖然只是一閃而逝,我卻成功捕捉,「沒有,我不是都跟你解釋清楚了。」
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我無端想到了我的親王爹地,在金錢和愛情面前,他選擇的是前者,直到最後,自己親手摧毀了一切……可是他卻是幸運的,畢竟他還是跟母親走在了一起。
「是你想要欣聖,對嗎?」我笑得雲淡風輕,卻看到彥翧驚愕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