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故問……辰兒,告訴哥哥,你是不是還愛著彥翧?」
我將邀請函隨手擱在茶几上,「海勒有消息嗎?」
「辰兒,回答我的問題。」我只想轉移話題,牧然汐偏偏還咬著不放。
「我不知道。」
「辰兒!你是不是太過平靜,自從海勒走了以後,你平靜得讓我害怕!所以這次校慶,好好發洩下,OK?」
我抬眼看向牧然汐,自嘲地一笑,「哥……你說我是不是活該……跟自己的前夫竟然鬧到這種地步。」
「辰兒。」牧然汐突然嚴肅地看著我,「我跟你說實話,我很不喜歡現在的彥翧!他一心想著把欣聖還有你置之死地而後快!」
「是你想多了。」我淡淡地回道。
「辰兒!你手上的股份幾乎都轉在了他的名下,現在的你除了欣聖大小姐的身份,已經跟欣聖沒有任何瓜葛了!」
「是嗎,這很好啊,反正我也不想繼承欣聖……哥,我才20歲,別的女孩子這個時候都在幹嘛,我呢,跟前夫鬧著離婚……我是不是早婚呢。」我不無嘲諷地說。
牧然汐的表情猛得一窒,「這個笑話不好笑……我跟你說正經。」
「好了,哥,就算把整個欣聖送給彥翧,我也不會介意。」
「他如果把欣聖再轉送給別的女人呢!」
我一怔,「你把他當成什麼人了。」
「辰兒,換個角度思考,海勒為你做了那麼多,先不說你是否喜歡他,你還是會因為愧疚不斷地彌補……淑女就相當於海勒的位置,在彥翧心中是淑女做到了你沒有做的!所以他即使發現自己愛的不是淑女也會不斷彌補!即使淑女做了再多的壞事,對彥翧的心,你也是知道的,我們都能看出來,彥翧又怎麼會感覺不到淑女對他是真心的。」
「那又怎樣。」
「我太瞭解牧淑女了!辰兒,你忘了淑兒是跟我一起長大的,從小她的野心就很大,雖然小時候,他對我……咳……有特殊的情感……」
「我知道,她喜歡你。」
牧然汐窘迫地咳嗽幾聲,「即使是這樣,她也想跟我爭亦楓會的繼承權!這樣說,你明白嗎?」
我愕然地搖搖頭,牧然汐扼腕歎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淑兒這個人,其實沒多大的膽子,但是她天生就喜歡頤指氣使,除了彥翧,她最喜歡的是……權勢!」
我蹙眉靜聽。
然汐見我不說話,繼續說:「你把她關在瘋人院這麼長時間,她經歷過從天堂到地獄的生活,你說她真能不恨你?」
「哥……」我輕輕叫了聲,「那你呢,當時,你恨我嗎?」
牧然汐搖頭,「我其實也存了私心,只是借你的手把她送進了瘋人院,不然,你的媽媽……我實在不管揣測,或許哪天她就真把亦楓會交給淑兒了。」
「你倒是很老實,難怪,自己的妹妹被扔進瘋人院,你都不管不問。」我譏誚道。
「辰兒,你這是在嘲諷我呢!這不也是為了你,淑兒這人其實單純的緊,別人說什麼她就真會做什麼!她太容易被人利用,所以為了保護你,我也不得不防。」
「單純?我看她是沒腦子。哥,你這幾天派人盯住亦兒……這幾天發生太多事情,我都差點把她忘了。」
「亦兒?」
「嗯,我懷疑我被推下河的事跟她有關。」我只是平靜地說著,像似訴說著別人的事,不痛也不癢。
「什麼!」牧然汐錯愕地瞪大眼,「不是牧淑女嗎?!這,辰兒!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你竟然就這樣不管不問!」
「有那麼驚訝嗎,不是都已經過去了。」
「辰兒!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竟然把這麼危險的人放在身邊!」牧然汐顯得異常激動,我依舊是淡淡一笑,「我只是懷疑而已,也不確定是她,隨便冤枉人可不是我的風格。」
「辰兒!你平靜得讓我害怕,如果是以前即使是懷疑,你也早就有行動!你這樣子放任不要告訴我是在放長線釣大魚……」說到這裡,牧然汐突然一頓,之後立馬驚喜地誇獎:「引蛇出洞!辰兒,你到底不一樣,還來一招欲擒故眾!我馬上派人盯著!」
我汗顏,我是真的忘了這事,現在不知道為什麼,就像看破紅塵一樣,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也沒有任何東西能吸引我的注意。清醒寡慾到連我自己都害怕!有時候想,乾脆做了尼姑,一切乾淨。
去參加校慶晚會的那天,和然汐坐在車上,我隨口就說了乾脆做尼姑的想法,嚇得牧然汐「花容失色」,一路諄諄教導直到到了雲溪。
牧然汐受我的影響偏愛紫色,晚上也就穿了件紫色襯衣,我這次穿的是紫色短裙,看上去還真是特別孩子氣,反正現在不是雲溪的股東,沒必要那麼拘束了。
直到進入會場,牧然汐還在一個勁地說尼姑和尚的事,看他這樣子,我實在忍俊不禁,笑著推搡了他一下,「好了,我不做了行了吧!」
「這才乖嘛!你要是去做尼姑,我就做和尚!」牧然汐寵溺地輕刮我的鼻尖,我笑著躲開,他繼續不依不饒。
原本只是兄妹非常平凡的打鬧,等進了會場卻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落在我們身上,有驚艷,有怔愕,有歆羨更有……鄙夷。
是啊,這裡是雲溪,他們的學長學姐,一個欣聖繼承人,一個彥氏繼承人,兩人這麼轟動世界的婚姻,又有誰會不知道。只是現在,牧然汐算不算跟我穿著情侶裝呢,剛才的舉動,算不算我跟「新寵」在「調情」。所以,有不屑的表情出現在那些認識我的紳士臉上也算是正常了。
台上的主持人在見到我們時也是愣了半響,直到雲溪韓校長上台跟她耳語了幾句,她才興奮地說:「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歡迎欣聖欣雨小姐!」
我真是汗顏了,會場那麼大,裡面那麼多人,我只是來參加個晚會,用得著這麼誇張。原本我跟然汐進的門是通在最前面的嘉賓席,後面的學生是根本看不見我們,現在倒好,齊刷刷的人全部受過訓練般整齊地起立,個個都探著腦袋像是捕捉新奇的獵物,這樣的感覺,真的很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