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子卡在思思的喉嚨裡,她像石雕一樣一動不動,這話顯然是宇文康留給她的……
宇文康走了?讓她回太子府?
思思把這幾個字念了一遍又一遍,從頭念到尾,從尾念到頭,一共十二個字,寫了滿滿一石板,地上沒有字,樹上沒有字,其他的地方更不可能有什麼字。
短短的十二字,就徹底把思思的幻想給粉碎了。
冷冷的十二字,就重重地傷透了思思的心。
走?走去哪兒了,不知道!
等?等什麼?不知道!等到何時,不知道!
思思無淚,無痛,無表情,無思想,什麼都沒有,她就抱著那一堆果子,蹲在那兒,許久,許久……
慢慢地,思想一點一點地回來了,思思轉了轉眼珠,稍微有了一絲活氣,她慢慢站起身來,任果子撒了一地,努力挪動那兩條沒有知覺的腿,踩過她親手採摘的鮮花,如行屍走肉一般,一瘸一拐地向前走去……
山風吹亂了她的頭髮,粗枝野籐掛破了她的衣服,刺傷了她的肌膚,雪白的胳膊上到處都是劃痕,思思全然不覺得痛,她滿腦子就是一句話:宇文康走了。
失魂落魄的她走到一個不知名的村莊,村子裡炊煙裊裊,聞著四處飄溢的香氣,思思走不動了,從昨天到現在,她滴水未進,粒米未沾,現在才覺得雙腿發軟,真的走不動了!
一位抱孩子的大嫂,正打算出門去叫丈夫回來吃飯,扭頭發現了坐在牆根下的「小乞丐」,不由得善心大發,轉回身,從家裡拿了兩個饅頭、一碗水和一身舊衣服,默默地放在思思的面前。
「謝謝。」思思蠕動著乾涸的嘴唇費力地說道。
狼吞虎嚥般地吃完饅頭,一碗涼水也一飲而盡,稍稍有了點精神,她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爛不堪,幾乎到了衣不蔽體的地步。
找了個茅廁把大嫂的舊衣服換上,雖然肥大了點,但總算能夠遮羞。
思思抬頭看了看遠方,天路遙遙,何處是她的容身之處,她該去哪兒?
宇文康,就是天涯海角,我也一定要找到你,問個清楚,為什麼要丟下我?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要聽宇文康的話,打算回太子府。也許是因為契丹太遠,也許是因為她還抱著一線希望,宇文康會去那兒找她,她打算最後再信任一次宇文康。
縱是回長安,就憑她這兩隻小腳兒,且身無分文,也是件極其艱難的事情,難道真的要靠乞討為生嗎?
傍晚時分,思思終於走到了一個小鎮,她思忖了許久,覺得自己一個孤身女子,還是住旅店比較安全。
沒想到她還沒走到門口,店小二就主動迎了上來,「離遠點,這可不是你來的地方,住得起嗎?」
思思摸了摸衣服,身上除了李宣慈的那塊麒麟玉珮之外別無他物,但這物件在這種小地方是不管用的,莫說是一個開店的小二,就是當地的官府也未必認識。
「小二哥,我的銀兩在路上被賊人偷了,你能不能容我在這兒住一宿,就是柴房也可以,他日我一定加倍奉還。」
思思咬了咬牙,心想真是人窮志氣短啊!
「去去去,這種說詞我聽得多了,有錢住店,沒錢滾蛋。」小二不耐煩地揮揮手。
狗眼看人低,思思在心中暗罵道。
正說著,聽得一陣馬蹄聲響,小二上前笑臉相迎,「客官,您打尖啊還是住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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