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話音剛落,從座上站起來一位老臣,花白鬍鬚,精神矍鑠,他雙手抱腕,高聲言道,「啟稟太子殿下,此玉珮乃當今皇上親賜之物,老臣曾聞皇后言道,此物乃天下之靈寶,太子自幼多病,皇后娘娘遠上華山,為太子求得此靈寶,方才護太子成人,皇后欽命此乃太子殿下定親之物,萬萬拍不得啊!」
「老大人此言差矣,這既是皇家之物,自然應該為皇家效力,現在天下黎民受苦,正是它發生功效的大好時機,如果它是靈寶,能護太子成人,也自能保佑一方百姓平安多福,若能以一已之力保天下太平,稱之為靈寶才能當之無愧。」
沒能李宣慈開口,思思自己就下了斷言,她最聽不慣那些迂腐學說。
「楊大人,思思姑娘所言及是,若能以此物換得天下百姓福順安康,這東西就拍得。」
李宣慈十分贊同思思的說法,更深覺思思的大義非一般女子所能及。
有楊思儉的一番說詞,在場眾人對此物更加偏愛,「皇后親命的定情之物?」,眾官深知武皇后素有威嚴,所言之事必行,這是不是意味著只要能拍得此物,就能與皇家攀上親呢?
莫說是起價二十萬,就是再高,也依然有人豁得出去。
叫價聲此起彼伏,一直飆升至七十萬兩雪花銀,這可急壞了楊冰蕊,沒想到思思來此一招,真真地破壞了她的好事。
楊冰蕊的父親楊思儉雖然在朝中也身居要職,但為官清正,別說是幾十萬兩銀子,就連幾萬兩也拿不出來。楊冰蕊暗咬銀牙,父親真是幫了個倒忙,他一說那是定親之物,下面那幫人肯定要搶破頭的。
本來以為對手只有一個鳳陽郡主了,沒想到憑空有多出一個強敵來。
這個李思思真是她的死對頭。
價碼升到七十萬上,再無人敢喊,這時,只聽得人群後面一個慵懶的聲音傳來。
「我出八十萬。」
人們抬眼望去,正是武皇后內侄武敏之,他一雙桃花眼四處流轉,帶著幾分不屑和輕蔑。
眾人齊刷刷緘口不言,縱是想再抬價的,也不敢再喊,誰不知這位武公子橫行京城,無人敢惹,若得罪了他,莫說是惹禍上身,就是全家被滅門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又是他?思思眉頭一皺,心裡不爽,故意放慢了語調,期望能有人壓過他去。
可是掃視了一圈,也不見有一個敢抬頭的人,不覺心中失望。托長音調,加大空隙,喊過三次之後,思思無奈舉起小錘,正要往下落,忽聽得一個磁性的男低音飄入耳中,「我出一百萬。」
眾人大驚。
只見斜側裡走出一個偉岸男子,身高丈二,劍眉朗目,鼻直口闊,不怒自威,此男子頭戴九宮紫金冠,身穿八卦月白袍,眉聚江山之英氣,胸藏天地之玄機,端的有鶴立雞群之感。
「康文宇?」
雖然他的裝束與往日差異很大,但這張面孔日日映在思思的腦海中,是怎麼都不會看錯的!
「在下契丹宇文康,參見大唐太子,恭祝太子殿下日月同輝、春秋不老。」
「你是契丹三王子宇文康?」李君羨神色凜然,手握佩劍,跨前一步問道。
「正是。」宇文康面不改色。
契丹?
一聽對方是契丹人,在座的人紛紛驚詫,大唐與契丹的戰事雖然已經結束半載有餘,但這個契丹人為什麼要來給太子拜壽。
李宣慈也有片刻的遲疑,遂起身離座,走近宇文康抱拳拱手,「康兄,原來你是契丹王子宇文康?哈哈,難怪,一見康兄就覺得你英氣逼人,與常人不一般,原來是貴族後裔,康兄,多日來恕宣慈招待不周,來,請上座……」
「太子殿下,在下願意以紋銀一百萬兩拍下這麒麟玉珮,也算契丹一族獻於太子殿下及大唐百姓的一點薄禮,萬望笑納。」
宇文康薄唇輕抿,冷洌的眼神中含著一股笑意。
「康兄太客氣了,這……宣慈實不敢當。」李宣慈客氣道。
「思思姑娘,在下出一百萬兩,可有人再出價啊?」宇文康轉向思思笑道。
思思一愣,直接搖頭道,沒有。
宇文康抬手一指思思手中的銅捶,思思恍然大悟,然後一捶定音,「此物歸康文宇,不,宇文康……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