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夠了嗎?」野性男人的兩隻眉毛都快皺成一字了。
「沒……」思思連忙摀住嘴,差點沒把心裡話給說出來。
她心想,這男人的身手還真是快,一眨眼的功夫,從浴盆裡飛出來,還在下面圍上了衣物。
「你到底是幹什麼的?」看思思那花癡樣,那男人的話語中少了一絲警惕,多了一份厭惡。
「我?我是這裡的花魁。」思思仰了仰頭,故作驕傲地說。
總不能讓這小子小看了自己吧,不過,自己到底長什麼模樣,真還沒照過鏡子呢!
「……」
思思一時間沒猜透對方臉上的表情,是那種很想笑又很想繃著的感覺,反正是挺複雜也挺有趣。
思思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這句話很好笑嗎,還是自己長得太不堪了?
「笑什麼笑,如果你不覺得我是花魁,那只是說明你審美觀有問題……」
思思又補了一句,這樣自己就足夠下得來台了吧!
「你們……你們這的人都像你這麼自以為是嗎?」男人嘴角上湧上一絲譏誚。
「這叫自信,你懂不懂?」思思撇了撇嘴。
她注意到這男人肩上裹了一塊白布,隱隱地有血跡露了出來。
「你們唐……你們這的男人都喜歡這樣裝扮啊?」
思思故意指了指男人胸前的那塊白布,她是明知故問,連三歲孩童都能看出來這個人是受傷所致。
「你最好少問,除非你不想活了。」對方面色一凜,神情立即恢復了剛才的那種冷酷。
「不說就不說,幹嗎繃起臉來嚇人啊!」思思又嘟囔了一句。
「今天你所見之事,不准出去說給第二個人聽,否則我隨時都可以要了你的性命。」男子繼續威脅道。
「我看見什麼了?你洗澡的事嗎?你放心,我不會說的,人家也是黃花大閨女,說出去會名節不保的。」
思思故意打岔,裝出一副白癡的樣子,否則看這個人的樣子,她真有可能小命不保。
「康……」
正說著,門吱呀一響,裊裊娜娜地飄進來一位嫵媚動人的妙人兒。
只見她金釵玉飾,珍珠環珮,羅裙緊裹,胸前是寬片淡黃色錦緞裹胸,下著珍珠白湖縐裙,外罩金色紗衣,舉手投足如風拂揚柳般婀娜多姿,淺淺一笑便能迷倒千世浮華。那瓜子型的臉蛋上,頰間微微泛起一對梨渦,淡抹胭脂,使兩腮潤色得像剛開放的一朵瓊花。簇黑彎長的眉毛,非畫似畫,一雙流盼生光的誘人眸子,黑白分明,蕩漾著令人迷醉的風情神韻。
如果非要給這位美人挑一點瑕疵的話,就是她的皮膚近乎於小麥色,符合現代人健美的觀點。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這暗香苑的頭牌花魁瑤羅。
思思不禁暗歎:難怪長安的男人們對瑤羅如此熱捧,原來這瑤羅長得很有異域風情,結實的皮膚,深邃的眼睛,很像印中兩國的混血兒。那時候交通不便,人們很少看到這種類型的美女,所以驚為天人也不足為奇!
猛然撞見思思,又見被她稱為「康」的男子如此打扮,瑤羅不禁微微一怔,臉上頓現不悅之色。
「我不是說過嗎,我的屋子不能隨便進,你也太不懂規矩了!」
思思挑了挑眉頭,心想這姐兒,不愧是花魁,一點也不亞於我們那兒的大牌名星某冰冰。
「我是怕你口渴,進來送茶的。」思思搶白道。
「我不需要,你趕緊給我出去,如果下次再不懂規矩,我就讓錢媽媽動用家法。」瑤羅美目一瞪,厲聲說道。
思思撇了撇嘴,拎起茶壺,一邊走,一邊小聲嘟囔,「不就是養了個野男人嗎?還怕人知道……」
出了門,思思轉了轉眼珠,「按說這花魁的身邊一天到晚可少不了男人,什麼樣的沒有啊,幹嗎還要包養一個呢?不過,剛才那個還真算是人間極品!可是,看他那霸氣樣兒,怎麼能容忍自己的女人是個人盡可夫的青樓女子呢?難道他肩上的傷就是爭風吃醋弄的?……」
思思的腦子越想越亂,卻只顧了低頭走路,沒想到一頭撞到了別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