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覺的,看著懷裡女子蒼白的容顏,他的手再度收緊。不再遲疑,他抱起她朝自己的私人休息室走去。
可南宮朔親暱的動作顯然嚇到了懷裡的蘇月微,她開始掙扎起來:「總……總裁,請……請您放下我,不勞您大駕,我……我自己能走。」
聽出她話裡的緊張與不安,他突然好笑地瞟她一眼:「再多說一個字就將你從窗戶裡丟出去!」
這裡是六十四樓,比他暗夜門的總部還要高很多。只是突然想嚇嚇她。當然,也不見得能將之嚇到。他難得當起好好先生來:「別說話。你現在需要休息。」
雖然是很溫和的語氣,卻依然有他天生的霸道存在。
蘇月微無奈地在心裡歎了口氣。也罷,這也是接近他的一種變相方式。
似乎她總和他肢體接觸較多。除了教她跆拳道的師父外,從第一次見他起,這樣的尷尬狀況就沒斷過。她突然很沒骨氣也很沒力氣地這樣認命般地想。
認命吧認命吧等彼此再熟悉些,她或許就可以成功進入暗夜門組織。只要有機會瞭解那個黑暗的世界就不難打聽出有關子靜阿姨的一切。
大約是午餐後的午休時間到了,走廊裡很安靜,沒半個唏噓長舌的人影。這讓蘇月微終於頗放寬了心,身體也跟著放鬆了下來。若被那些人看見目前曖昧難明的狀況,十個嘴巴也說不清。
而她一直緊繃的身子才一放鬆下來就不可避免的更貼近了他的溫暖懷抱。
帶著一絲羞澀,她蒼白的臉硬是被逼出了一抹紅霞。
見鬼!胃,似乎沒之前那麼疼了。
而他的腳步在一瞬間的停頓之後也似乎更顯急促。
許是安靜的氣氛感染了她,也可能是近幾日太過忙碌熬了夜的緣故,呆在他懷裡她竟可恥地有了昏昏欲睡的念頭。
而人,往往比念頭更誠實些。在南宮朔終於將她輕輕安置在他私人休息間的床上時,她已睡得有些朦朦朧朧了!
看著她嬰兒般的睡顏,長長的眼睫忽閃忽閃如羽翼,因方纔的疼痛略顯乾燥的唇瓣抿了抿,在他尚未撤離的大手上側過臉蹭了蹭,嗯,多半他的手很暖和,被這女人當抱枕了……
盯著她如貓般恬靜的乖巧模樣,想起她的眼睛睜開時很大,是漂亮的雙眼皮,有一點厚的眼瞼使她的目光總顯得淡漠中又透著溫和沉穩,就是那雙眼睛,會偶爾在不經意間閃著永不服輸的倔強和鬥志吧,但也會閃爍出溫暖的笑意;她的鼻子很小巧,標準的鵝蛋臉,是很最完美的比例劃分,昭示著人們這個女子除了有著過人的智慧和堅毅的性格外還有著不容忽視的美麗天分。
但……她的長相,又不能說特別的嫵媚動人,他見過的美女多了,她不化妝的時候甚至和嫵媚搭不上一點邊兒!純淨乾淨得也似乎沒什麼特別突出吸引人目光的地方了……可就是這樣一個女子身上永存著一種溫文儒雅的氣質,配合著她得體大方的舉止,流露出一種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的親和力。當然,這得在她安靜沉靜下來的時候!
否則,總能看見那對大眼睛裡閃著倔強的光。那蘊於目光內的意志力是不容人小覷的吧,聰明如他也能感覺到那抹清淡之後所隱藏的清麗與果決!
女子似在沉睡中也察覺到他的凝視,小臉皺了下下,被子下的身體更是朝裡挪了挪。
南宮朔的嘴角微微上揚,不禁啞然失笑,他小心翼翼抽出了自己的手,替她蓋好被子。
有些不捨地站起身,這真是個會進入狀態的女人。前幾分鐘還疼痛得一臉素白,這下卻又完全昏睡了過去!
「……渴……水,要喝水……」
正當南宮朔準備退出休息室時卻聽到床上昏睡中的女子傳來的不適低喃。
他皺起眉頭想了想,快步出了門。
那欣長的身影如一道風。再進來時手上已多了一杯什麼也沒加的溫開水。
他記得之前她說過,胃痛的人得喝這個。而他,照做。實在沒照顧人的習慣。
用單手輕輕將她的頭微微抬起,將自己的咖啡杯送了過去。沒辦法,並不知道這女人的私人茶杯在哪。可心底有個聲音似乎也不太排斥她用了自己的東西。
他想,她該是個也和自己一樣不定時就餐的人。說不定連簡單的做飯也不會。女強人不都這樣。
皺眉。再皺眉。看樣子以後得準時讓她去吃飯。
在細心餵她喝水的時候就避無可避看到了那雙緊閉的眼睛下面淡淡的黛青。
他想,她該是個也和自己一樣慣於熬夜的人。說不定比他更勝。
搖頭。再搖頭。看樣子以後不能安排太多的工作給她。
盯著她依然有些蒼白的臉色看著,真是單純的胃痛麼?也不盡然吧。胃痛怎會消散得如此快?說是老毛病了呢。怎麼照顧自己的?!
他這樣一連串想的時候卻絲毫沒發現自己眼中浮現的大片大片「千古難現」的柔情!
目光隨著她的臉略微下移———
唉,笨女人,是否除了工作什麼也不會?喝個水也喝不好。有兩滴水澤順著女子的嘴角滑了下來,路徑白皙光潤的脖頸。
正待去擦拭乾淨的男子手突然沒來由的一頓,怎就覺得這樣的她也出奇的性感撩人?
那透明的水澤調皮地吸附在她白皙的肌膚上,如朝露中沉睡的公主。
在想什麼呢。什麼鬼念頭。甩甩頭,懷疑自己一向嚴謹的思維出了錯。
強迫自己不再留戀徘徊,急速收斂起略顯深沉的目光,南宮朔抬起手拭去了那兩滴太過耀眼的水澤。
是的,耀眼。而非礙眼。那耀眼的透明度差點灼傷他的手指。
真瘋了。似乎有個叫情慾的東西在身心裡膨脹開來,他竟覺得這樣極輕的碰觸也令他口乾舌噪起來。
指間依稀還能感覺到那凝脂般潤滑的肌膚觸感……
她是第一個進他私人休息室的女人。剛才一見她痛,他未絲毫考慮就將她帶到了這裡。
她如一個擅闖禁地的單純天使,一身素白潔淨的套裝,卻輕易擾亂了他的心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