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拍擊著綠葉傾灑出晶透的水珠,掛於廊簷下的鍾玲搖曳出清脆的聲響。寧靜,而悠揚。
蘇流鶯靜立於華庭內,抬頭望向湛藍的天際,清清涼涼的風中隱約帶來了動聽輕盈的音樂。她收回目光,便聽見一側領路的丫鬟說道,「這是我們小姐的琴聲呢。」語氣裡充盈著自豪,彷彿彈琴者似她自己一般呢。
蘇流鶯淺笑,點了點頭,便跟著她往前院走去。
…………
「蘇姑娘真的不再考慮多住幾日了?」
面容和善的慕夫人略略吃驚地望著安坐於一端的蘇流鶯,只見她淺笑嫣然,清清淡淡地語氣裡透露著沒有轉圜的餘地,「是的。很抱歉慕夫人,我還有一些事必須去處理。」
見如此,慕夫人眸子裡流出失色,片刻,才說,「這樣啊……」
蘇流鶯有些疑惑,見慕老爺端著茶盞似乎在沉思著什麼,便開口問道,「不知二位可有什麼難事,不妨直接說了?」
「啊……這——」聽她直接點出了他們的焦慮,兩人臉上同時掠過尷尬,彼此互看了一眼,才說,「嗯,的確是有這麼一件事……」
蘇流鶯沒有應聲只是端正好態度,一臉認真地看著他們繼續聽著——
慕老爺抬手打開案桌上的錦盒,細不可察地輕歎了口氣,便從裡取出一幅畫卷,站起身雙手承接地給她,道,「這畫,也該物歸原主了。」
「這——」蘇流鶯眸光微緊,有些困惑地望著他,「是什麼?」
慕老爺輕歎了口氣,道,「昨晚的事,我們都聽菀兒說了,既然你是這畫的有緣人,那自然也應由你來保管了。」
「什麼意思?」蘇流鶯垂眸掃了一眼面前的畫卷,不要打開查證,她自然猜到的這便是昨晚讓她意外的那幅畫。
「這畫是屬於司家的……唉,老夫言盡於此。姑娘請將它帶走吧。」
司家……
蘇流鶯茫然地望著他,腦中模糊地閃過什麼,卻最終什麼也捕捉不了。輕呼了口氣,抬手接過,道,「那好,我先收下便是了。」既然他們什麼都不願意相告,那她又何必去勉強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不是麼?
見她沒有再過問什麼,慕家夫婦無聲地鬆了口氣,「姑娘真的不再多住幾日了?」
「嗯不了,」蘇流鶯站起身衝著他們友善一笑,「非常感謝你們的招待——」
她的友好大方反而弄得這二位不好意思了,慕老爺望著她手握的畫卷,喃動唇瓣,欲言又止的樣子。
蘇流鶯低頭看著手中的畫軸,許久,才抬頭一笑,「好了我去找畫硯了。」說完就準備往門口走去。
「姑娘請留步——」
「還有事兒?」
蘇流鶯停步轉頭望去,只見慕老爺臉色寫著沉重,「姑娘定要好好保管此畫……莫要,落入雪國皇室的手中……」
「……」蘇流鶯蹙了蹙眉頭,還想問些什麼,終究忍了下去,「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