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流鶯支吾地擺擺手,一時間竟不知說些什麼,只能眼巴巴地望著他,問道,「大哥……你就不能讓我死的明白一點嗎?」
「死都死了,還問那麼明白做什麼?」
黑暗中涼涼地響起一道女子聲音,憑借良好的聽力,蘇流鶯一下子就聽出了這人的聲音,瞳孔瞬間收緊,轉頭望過去,堅定地說道,「是你——旋音!」
那邊似乎愣了一下,隨即發出輕輕柔柔地笑,「冷月,你還在等什麼呢?」
黑衣人似乎在猶豫,「她不懂得功夫。」
處在黑暗裡的旋音發生悅耳地嬌笑,「別忘了——你可是欠我一個人情!殺了她,你我之間的債,就徹底地兩清了。」
蘇流鶯心下一陣慌張,早知道這女人就是陰暗的主了,可誰知她的殺機竟是這般重?咬著牙,望向黑衣人舉起的長劍,眼中的慌亂更甚了些,想要躲閃卻無路可逃!
「得罪了——」黑衣人冷冷地說完,便一劍向她刺去!
不知在哪激發出的力量,蘇流鶯緊張地躲開他刺來的利劍,一個轉身竟使出在體育課上學到的防狼術!扳過他的胳膊利落地使出一個帥氣的過肩摔後,接著又抽出兩三根的銀針,作勢要向他刺去,豈料竟被他給輕易地躲開了!
「可惡——!」
蘇流鶯咬牙切齒地瞪著他,也許是狗急跳牆,也許是被逼無奈,她竟然不怕死的跑過去拼盡全力地咬上他的右手,不知用了多大的勁,直至牙齒間都充斥著血腥味時,她才愣愣地鬆了口——吃驚地望著他,不解地問道,「你怎麼不還手?」
「我若還手,你必死無疑。」黑衣人不痛不癢的說,彷彿被咬的那人並不是他。
蘇流鶯徹底愣住了,「你不是要殺我嗎?」
「我的確要殺你。可你不懂武功,我又不能傷你。」
好正派的人哦——
蘇流鶯簡直要熱淚盈眶了,剛準備感動一番,又聽見那女人的聲音,「真是廢物!冷月!難道你要背信棄義嗎?」
冷月揚起劍,在雨水中旋轉過華麗地弧度後準確地收進了劍鞘。「冷月不能違背師命。音夫人,對不住了。」
「冷月!」旋音氣急敗壞地走出去,瞪著那道冷峻地背影,嘶啞地喊道,「你就這樣報答我?早知當初——我又何必救你!」
「……」冷月沒有說什麼,只是低了低頭便躍出牆頭,消失在黑幕中。
虛驚了一場,蘇流鶯捂了捂胸口,有些嘲諷地走近氣得直發抖地旋音面前,哈哈大笑,「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呀,好自為之吧。」
話剛剛說完,準備走開時,忽見一把在雨水中折射出耀人地白光的匕首狠狠地刺進她的肩膀內,同時又狠狠地抽開!
腦中瞬間一片空白——
不置信地望著從一邊緩緩走出的韻兒,看見她沒有任何表情的面龐,嘴角劃過一抹蒼白地笑意,聲音裡儘是迷茫,「為什麼?」
韻兒沒有回答她,只是逕自地走到洋溢著得意笑容的旋音面前,淺淺地說道,「姐姐,我們走吧——」
旋音勾了勾嘴角,走到緊蹙眉頭地蘇流鶯面前,露出譏笑,「蘇流鶯,你做夢也沒想到吧?你最親近的人竟會是我的親妹妹?哈哈哈——這只是對你的小小懲罰!蘇韻,我們走。」
說完便昂著頭,心情格外舒暢地離開了這家不太平靜的客棧內。
猩紅的血,順著雨水暈開一朵朵艷麗地花狀——
蘇流鶯蒼白著一張臉,可笑地閉上眼,虛弱地跌坐在渾濁地雨裡,任由冰冷的雨滴沖刷著屬於她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