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煙看了她一眼,繼續說道,「王妃這種推舊翻新的棋法真是讓柳煙佩服的緊!」
推舊翻新?這個詞說得好!
蘇流鶯笑了笑也就沒多說什麼,既然別人非得誇讚她,她又何必矯情地謙虛呢?只不過在意料之外的是那個向來避她如蛇蠍的清冶,居然主動開口向她說話了,「想不到王妃也喜歡下棋?」
「呃?」蘇流鶯連連擺手,說道,「也算不上喜歡吧——無聊時,用來打發時間挺好的。」
對於她這樣的回答,清冶頗具意外,於是又問,「不知王妃是如何看待下棋呢?」
這到底是什麼問題呀?蘇流鶯心中這般想著的時候,便已客觀地說起,「下棋很不錯呀!不僅能夠修身養性,而且還能陶冶個人情操!不是有句詩是這樣說的麼——『對弈諸般如世事,心閒氣定是良謀。』我想,如果一個人的棋藝精湛高超的話,那麼他的棋品應該也是不錯的!」
「哦?」短短數語,使得清冶對她稍微改觀了一些印象,嘴角微揚,隨即又問,「何為棋品?」
「哎?我說你該不是想讓我誇你吧?」蘇流鶯嗤笑,不耐煩地歎了口氣,道,「當然是下棋人的品質呀!都說中國古代的圍棋博大精深,下棋人在下棋的過程中實質也是在領悟人生哲理呀!嗯?圍棋十訣中不是有個『不要貪勝』麼?如果因求勝心切,而引起的心浮氣躁,則必定會輸棋。人生又何嘗不是一樣呢?」
清冶微微一愣,仔細回味了一番,忽笑道,「難得王妃能夠將下棋之道看得如此透徹。」
「唉,耳目渲染的多了,自然也記得熟了。」誰讓她的爺爺亦是個棋癡呢?
見他倆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得好不歡暢,君若水不禁眸光暗沉,清咳了一聲,道,「天氣不早了,我們也該告辭了。」說罷,便望向蘇流鶯,提醒著,「鶯鶯,該回去了。」
「哦……」蘇流鶯心不甘情不願地應了一聲,便向若有所思地清冶,說道,「清公子,那我們先回去了。」
「嗯。」清冶在看向她的時候,眼中多了分複雜地神色,口中卻說道,「柳煙,你去送送王爺和王妃罷!」
柳煙『哎』了一聲,便笑吟吟地將他們帶了出去。
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清冶沉浸下眸光,耳邊仍舊迴響著她清潤地聲音,及淺淡地笑容。
而站在一旁的梁玉見他一臉地沉思,便開口說道,「沒想到王爺和王妃的感情這般好呢。」
經她打破沉默,其餘在一旁的女子們紛紛點頭應道,「是呢!想不到王爺和王妃會如此地般配,哎呀真是驚羨死旁人了!」
清冶卻是微微一笑,走到棋盤前,坐下,看了一眼只下到一半的棋局,問道,「今日你們有何不懂的地方……」
※
月色清明。
蘇流鶯捧著瓷杯對著半敞開的窗戶發著呆,待到端著精緻糕點走來的韻兒時,好奇地轉過頭向她問道,「韻兒,千絲節那天很好玩麼?」
「小姐,你怎麼突然對千絲節感興趣了呢?」經她這麼一提,心中不免有些好奇,可旋即像似想起什麼一般,笑起來,「小姐可是聽到了什麼?」
「嗯……確實有聽到了關於千絲節的事情。」蘇流鶯重新看向靜寂的窗外,嘴角揚起淡淡地笑意,「韻兒,到了那天,我們也出去玩吧!」
「小姐你瘋啦!那天必定人山人海——」韻兒凝眉不贊同地制止著,「再說沒王爺的指令,我們別想走出這王府去!」
「去哪?」
在她語音未落,屋外便慢悠悠地走進一個人來,韻兒見狀趕緊側了側身子行禮著,「奴婢見過王爺——」
君若水掃了她一眼,不著情緒地吩咐道,「你先出去吧。」
韻兒低著頭,恭敬地應道,「是。奴婢這就出去。」說完便偷偷地看了眼氣得直翻眼地蘇流鶯,無奈地歎了口氣,便走了出去。
待到她走後,蘇流鶯走到桌前,隨意捻起一塊精緻爽口的糕點塞進口中,含糊不清地問著,「這會兒你來這裡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