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蘇流鶯趴在案桌上,伸出纖長素白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撥弄著橙紅色的燭火。眸光微沉,盯著某處出神地發著呆。
「小姐……」而在一旁鋪好床被的韻兒小心翼翼地走到她跟前,詢問道,「小姐,是否現在就寢?」
「唔?」蘇流鶯輕輕地應了一聲,抬頭看了她一眼,坐直了身子,道,「韻兒,坐下陪我聊會吧。」
「……」韻兒暗暗地咬了下唇瓣,最後認命地在她旁邊坐下,說道,「小姐想知道什麼呢?」
「就是——」蘇流鶯剛準備問她關於旋音說得那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時,就看見了君若水不請自來,並且用不容商量地語氣對她說,「我有話跟你說。」
不等蘇流鶯有所反應,韻兒像似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連忙行完禮就直接出去了。
望著再次關上的房門。蘇流鶯不耐煩地站起身說道,「有什麼事明天再說!我要睡覺了。」
「鶯鶯……」
「別這樣叫我!」蘇流鶯本能地開始對他進行排斥了。「會讓我覺得很噁心!」
「……」君若水沒有說話,只是用一種讓她讀不懂的目光看著她,看得她心情莫名其妙的壓抑起來,於是嘴角微揚,走過去氣勢凌人地望著他,道,「難道不是嗎?洛王爺的情太薄,恕流鶯承受不起!」
對於白天的事她果然還是在意了!
君若水歎了口氣,看著她認真地說道,「我對你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怎麼就不一樣了你說?」蘇流鶯揚眉瞪著他說道,「今天你可以這樣對待旋音,說不定下次就會以同樣的方式對待我和玉嫣了!哼!好在我壓根就沒對你這枝爛桃花期待過……」
君若水撫眉,精緻的俊顏上劃過無奈,「你當真不相信我?」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再說我相信你什麼呀?」蘇流鶯嗤之以鼻,隨即露出諷笑,「哦?是對我的特別嗎?呵,那我還真不知道你對我是怎麼特別了呢?莫要忘了——從我嫁給你做王妃的時候,你是怎麼對我的?對我不管不問了兩年,如今卻突然跑來對我說——『我對你不一樣』?王爺,我不傻也不呆!我會自己的眼睛去看去分辨!」
「如果我說,我從未碰到任何女人,你會信麼?」
突然的一句話,如同一塊石子投擲進平靜的湖底,蕩漾開層層漣漪。
蘇流鶯先是愣了愣,隨即眼中浮起毫不掩飾地鄙夷,「你以為我會信嗎?」
君若水不語。想他歷來都是冷傲隨性慣了的人,如今開口對她解釋已經是最大的局限了。既然她不願意相信,那麼他也無話可說。
見他沉默地轉身準備出去時,蘇流鶯微微蹙眉,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叫住了他的腳步,很是彆扭地說道,「就算是那樣……又怎麼樣呢?」
在學校的時候好歹也接觸過一些心理學,所以從他的表情中多少能揣測到一些事實。
君若水停下步子,思忖了一下,才說起,「我不想你因為別人而誤會我。」
不知為何,在看著他如此認真的表情時,蘇流鶯心中忽然湧上莫名的悸動。眨了眨眼,為了緩解那奇怪的感覺,於是有些生硬地轉過頭望著別處,隨口說道,「懶得管你——」
君若水見她如此,原本沉悶地心情頓時豁朗了,嘴角輕揚,露出迷倒眾生地笑,「早些休息。明天我帶你去個地方。」說完不等她回答,便逕自地打開房門走出去了。
「切!目空一切的傢伙……」蘇流鶯轉回頭衝著他背影吐了吐舌頭,突然很鬱悶地想著,奇怪?自己為什麼總能那麼輕易地被他情緒所左右?暈了暈了~~~~這樣下去還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