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彭飛事先沒有向任何人透露自己查出了司馬楓就是柳小雪的秘密,因此大家除了驚愕之外,也無不想聽聽他是怎麼查出這一點的。
彭飛憎惡地看了司馬楓一眼:「表面上看,你玩的把戲可謂是天衣無縫。你離奇失蹤,又讓沈君做偽證,銷毀了家裡所有的痕跡,加上時間上的吻合,從而讓我誤認為那具無頭女屍就是你,我也曾為此苦思冥想,不得要領。」
司馬楓得意地哼了一聲,把頎長的粉頸高高昂起。
「可是隨著調查的不斷深入,案情的發展讓你逐漸破綻百出!」彭飛說,「首先,你把自己的房間收拾得過於仔細和乾淨,這一點已經讓我懷疑了很長時間,只是那時我還遠遠沒有懷疑到你的身上;可是你忘了,或者說是你無法做到,你雖然可以把自己家裡進行徹底的清理,然而辦公室裡的痕跡,卻不是那麼簡單銷毀的。」
司馬楓一皺眉:「你從辦公室裡找到了破綻?」
「當時還不能說是破綻,只能稱之為疑點。」彭飛來回踱起了步子,「我在林驍的辦公室裡發現了陌生指紋。你應該知道,林驍的辦公室是極少有女性進入的,除了沈君和藍菲之外,就只有你經常出入辦公室。」
說到這,他的臉上就無可抑制地流露出激憤之情,「由於案情還完全不夠明朗,我只把在邵涵家發現的那具無頭女屍跟你聯繫在了一起;可是由於死者生前飽受酷刑,雙手被烙得面目全非,指紋的對比已無從進行……」
林驍忍不住高叫著插話進來:「你不是做了DNA對比的嗎?難道,難道DNA技術也是騙人的?!」
彭飛用力點頭:「問得好!其實,科學是不會騙人的,但這並不能代表沒有人企圖欺騙科學。」
他轉視司馬楓,「在這個欺騙過程中,你玩了在短時間內很有效的一手。你清理了自己的所有衣物,卻把死者的東西放回了你自己的房間裡,並且故意在枕邊和衛生間留下毛髮,為的就是供我做DNA鑒定用。……所以當時我非常奇怪,你打掃衛生之仔細,遍及每一處角落,卻為什麼沒把枕邊那麼明顯的毛髮給清理掉呢?」
司馬楓傲然說:「你說得沒錯。為了打掃衛生,我花了整整三天的時間親自收拾。而你,也的確上當了!」
「你瞞得過一時,卻瞞不過一世!」彭飛臉一沉,「沈君的死,已經讓我把她替你做的偽證全部推翻!而自從那天我進了星月酒吧,在那張大理石的小圓桌的邊緣處發現了和在林驍辦公室提取到的一模一樣的指紋時,我終於吃驚地想到,沙發裡的那具無頭女屍根本不是你,而是另外一個人!」
林驍迫不及待地問:「誰?」
「邱雨婷!」彭飛義憤難抑,「老同學,雖然我早就可以肯定,在你的辦公室裡,我所提取的無法得到驗證的指紋當然就是柳小雪,但柳小雪的指紋卻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星月酒吧?而且,還是在那張曾經是藍姑專用的石桌上!」
「啊!」林驍恍然大悟,「原來那個時候,你就已經知道柳小雪並沒有死?」
「是的。」彭飛臉上並無興奮之色,「但沙發裡的屍體卻是不爭的事實,既然柳小雪沒死,就一定有人做了其替死鬼。這個人,就是我後來調查出的邱雨婷,也就是你們組織裡的代號冰指的高級人物!」
像是早有預料,司馬楓毫不吃驚,面無表情地問:「你是怎麼想到那具屍體會是她的?」
「很簡單,她和你的失蹤時間出奇地吻合。」彭飛說,「而且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當然就讓我想到她是否也已經被殺。於是我就做了一種假設,我假設如果你沒有死,死的是邱雨婷,那麼一切就完全合理了!」
司馬楓揶揄說:「可是據我所知,警察破案憑的是證據,而不是假設。」
「你說得沒錯。」彭飛連連點頭,「正是因為這樣,所有的推測才被我深深地埋藏在心底,沒有對任何人透露。對於你的身份,憑我從林驍辦公室和在星月酒吧提取的檢材對比就其實已經是鐵證如山了,但我曾經還有一點疑問,那就是關於你血型的不吻合。不過要識破這一點,真是簡單極了。」
他看了看林驍,「老同學,你還記得嗎?當時我讓你從人事部提出柳小雪的體檢表,上面顯示的血型和死者的血型完全一樣。是嗎?」
林驍略一回憶,就立刻點頭。
「可是你卻不知道,這兩個女人的血型是完全不一樣的。司馬楓為了實行她的特殊計劃,早讓人把體檢表上的血型給改了。」
說著,彭飛從兜裡拿出了一份體檢表,遞在了林驍的面前。
「這,你是什麼時候弄來的?」林驍驚訝之下,發現這正是柳小雪的體檢表。
彭飛笑道:「當我對柳小雪的身份產生了巨大懷疑的時候,就直接去了你公司的人事部,找謝部長把這份體檢表提了出來。果然如我所料,上面的血型一欄,被人巧妙地塗改過;而做這件事的人,就是那天在公司大抓捕行動中漏網的唯一的一個人事部的高管權孝斌!」
「你怎麼知道?」
「很簡單,他是直接管理人事檔案的負責人,調出員工檔案,易如反掌。他的逃跑,已經說明了一切。」
彭飛目光炯炯地看著司馬楓說,「柳小雪的被殺案中,那名死者的血型跟邱雨婷完全吻合,而邱雨婷的失蹤時間也和你的失蹤時間出奇地巧合,對金蛇溫玉濤身份的確定,使我肯定了他和邱雨婷都是你們組織的人。溫玉濤被殺,邱雨婷下落不明,誰也無法阻止我對她已經被殺的巨大懷疑;但如果她被殺,其屍體又被藏在了哪裡呢?」
司馬楓冷哼一聲:「你就是這樣認定沙發裡的死屍是她的?」
「不!」彭飛搖頭,「由於邱雨婷的相關資料實在太少,這給我取證造成了極大的難度。然而,她獨特的身體特徵卻幫了我的大忙。」
說到這,他又拿出了一樣東西,在眾人及司馬楓眼前晃了晃,「這是最為有力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