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越讓人給殺了。」
一見面,彭飛像是輕描淡寫卻又字字擲地有聲地告訴了林驍這個消息,他想老同學肯定會大吃一驚。
果然,林驍一聽就張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攏。
在他的心目中,嚴越是英雄,敢於向那個可惡的女飛賊出手。沒想到這位「英雄」受傷入院,竟讓人給殺了!
「誰……誰幹的?!」林驍驚怒交集。
彭飛悠然坐在了沙發裡,翹起了二郎腿:「一個女人。很漂亮的女人。」
「女人?」林驍更疑惑了,「你是在懷疑那個女……」
「藍菲呢?」彭飛打斷了他的話,環顧著辦公室問。
林驍怔了一下,隨即頗有些冷淡地說:「她在宿舍休息。怎麼了?你是不是又聯想到了她?」
不知為什麼,一提到藍菲,他就對彭飛有著莫名其妙的反感。就偵探職業來講,彭飛是思維縝密,明察秋毫;可在他的眼裡,自己的這位老同學有時候顯得是疑神疑鬼。
彭飛也十分意外:「大白天的,她不上班,躲在宿舍裡休息。她怎麼了?生病了?」
林驍未置可否地坐回了自己的轉椅裡,臉上浮起一絲乏味:「你不是讓小郭他們日夜看守楊斌和嚴越的嗎?嚴越怎麼會被殺?難道你的那些人都是泥雕?」
「兇手是昨晚凌晨過後下的手。」彭飛並沒有理會林驍的譏諷,「你也知道,從柳小雪案發至今,我們所掌握的唯一的女高手就只有那個女飛賊;而殺嚴越的那個女人,則顯然是個行家。我當然首先把懷疑對像鎖定在了那個女飛賊的身上。」
「可這又跟藍菲有什麼關係?」林驍感到老同學有點可笑,「你該不是在想,那個女飛賊就是藍菲吧?」
彭飛沒有回答,把目光定位在了林驍的臉上,反覆掃視著,片刻之後,他忽然一笑:「我怎麼感覺咱們今天一見面就像是充滿了火藥味似的?老同學,我只是在查案,你別那麼緊張行不行?放鬆,放鬆點……」
他呵呵笑著站了起來,走到林驍跟前說,「我的好兄弟,你可是經商之人,萬萬不能感情用事啊!有些事情,只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天底下只有想不到的事情,沒有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一切皆有可能嘛!」
「一切皆有可能?」林驍不禁冷笑,「這句話倒讓你給用到這來了。我說你究竟什麼意思?我早就說過,對於藍菲,你如果不放心,就只管去查好了,我又沒攔著你……可你別動不動總在我面前拿她反覆推理,我懶得聽!」
他煩躁地從煙盒裡抽出一支煙來,「我不妨明確告訴你,根據你所說的嚴越被殺時間,就算是那個女飛賊干的,也跟藍菲扯不上邊。因為在凌晨五點鐘之前,藍菲一直和我在一起!」
說完,他啪地打著了火機。
儘管他說話已經很不好聽,但在彭飛聽來卻是津津有味:「昨晚她一直跟你在一起?你能保證她始終沒有離開過你?」
林驍深吸了一口煙,顯得疲憊不堪地說:「對對對,我太能保證了!你要是還不相信,我不妨再說明白點:昨晚我又沒睡覺,一直在和她聊天,而且是從晚飯過後到凌晨五點都一直跟她在一起的……如果她不會分身術,如果嚴越被殺的時間你能夠確定,那麼我就敢下決斷,殺嚴越兇手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他長出了一口氣,看了看彭飛,「這樣的回答,你應該滿意了吧?」
「唔……嗯?哦,滿意滿意!」彭飛像是在思索著什麼事情,等到林驍問他,他才愣過神來,趕忙點頭,「你提供的這個情況非常重要!因為這麼一來,對於殺嚴越的兇手,藍菲就可以被排除在外了。」
「你壓根就不應該懷疑到她。」林驍嘲弄地看了他一眼,「一個沒半點城府的女孩子,怎麼可能是兇手呢?你懷疑她是那個女飛賊,就更離譜到天邊去了。胖子,你小子是不是中邪了?」
彭飛歎了口氣說:「其實你是誤會了。對於殺嚴越的兇手,我並沒有懷疑是藍菲。因為兇手有一個很明顯的特徵,這種特徵藍菲並不具備。不過,僅憑這一點還不能證明她就是沒有問題的。」
「她能有什麼問題?」林驍被他纏得痛苦不堪,「我的秘書,讓你稀里嘩啦地給連定了三種身份:藍姑、女飛賊、殺嚴越的兇手!胖子,咱們退一萬步來想,就算藍菲值得懷疑,她有可能同時具備這三種身份嗎?就說藍姑吧,如果藍菲就是你所懷疑的那個什麼狂野玫瑰的頭子,難道她會親自在夜裡跑來跑去到處窺探?她手下的馬仔們是幹什麼吃的?動不動就得老闆親自出馬?」
彭飛笑著點頭,他不得不承認,林驍這個推測很有道理。是的,如果藍菲就是藍姑的話,那她絕不至於自己三更半夜在天河公司裡竄來竄去。藍姑手下不是沒有人,也不是沒有高手,顏學飛供出的那個血鷹,就非同一般,當真需要刺探什麼情況的話,藍姑完全可以讓血鷹代勞而不必她自己親自出馬。
既然藍菲不可能是藍姑,那她是女飛賊的可能性又有多大呢?
他剛要說話,林驍卻已經在接著分析:「至於藍菲是不是女飛賊,我們不妨先推測一下女飛賊的身份和目的。你不是懷疑那個叫做狂野玫瑰的組織潛伏在我的公司裡嗎?照這麼說,女飛賊只能是狂野玫瑰的人;而藍菲在公司裡的身份你也是知道的,就憑我平時她在公司裡的地位和我給她的特權,她想刺探公司裡的任何秘密,也都不必用那樣拙笨的辦法去達到目的。所以你說她就是那個女飛賊,我感覺理由也很不充分。」
彭飛聽完,不由地放聲大笑:「說得好!老同學,看不出你推理的水平竟然已經不次於我了!佩服,佩服!哈哈……」
林驍臉上卻毫無笑意,淡淡地說:「你不用給我戴高帽,我只不過是不希望把藍菲捲進這個案子裡來而已。」
「嗯。雖然你的推斷有著明顯的偏向性,但我還是認為,你說的相當有道理。」
彭飛說:「或許是我多想,或許是我還並沒有找到案子的切入點。如果一切都不關藍菲的事,那麼女飛賊會是誰?潛伏在你公司裡的犯罪分子,又都有哪些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