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放開我!」流離驚愕的推著他。
他卻突然緊緊抓住她的手,將她按倒在床上,邪惡的笑,「剛才給你洗澡的時候,你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烙上了我的指紋,不要再反抗我,你已經是我的女人。」
「不,不是——」流離瘋狂的掙扎,痛苦的吶喊。
她忘了,通訊器一直開著,此時此刻,那頭的夏子寒聽見這邊的聲音,已經快要急瘋了。
他開著越野車,在曠野上奔馳,車速已經到達了底線,無法再提速了,卻反覆對自己說,「快點,再快點!」
「砰——」門突然被人推開,易玄的動作頓了下來,回頭,看見母親顧小蔓氣沖沖的走進來,「剛才聽管家說你來了,我還不相信,原來是真的。」
易玄翻身坐起來,溫柔的替流離整理凌亂的頭髮和衣裙,淡淡的回應:「我明天就走,她現在身體不適,得休息。」
流離喘息未定,顫粟的蜷縮成一團,躲在牆角,手中還緊緊揣著那粒藥丸。
顧小蔓關上門,走上前來,氣惱的指著易玄說:「你居然還把這個女人帶過來,你到底想要鬧到什麼時候?你害得你爹地身敗名裂,易家臭名遠揚,現在又來打擾外公,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們所有人,才甘心?」
易玄垂著眼睛,沒有說話,表情仍然淡漠,眼眸裡卻閃爍著痛苦的光芒。
流離怔了一下,心裡突然很不是滋味,覺得易玄真的很可悲……
「我真後悔以前慣著你,縱容你,我真是不明白,為什麼我這麼優秀的兒子,會為了一個女人變成這樣……」說到這裡,顧小蔓不禁淚如雨下,抽泣著說……
「想當初我們易家多麼風光,是受人景仰的達官貴族,你從小就是天才神童,長大後更是年青有為,我們全家人都以你為榮,我滿以為你會超越你父親,做一個聲名顯赫的政治家。
沒想到,你居然為了一個女人,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一直期望你回頭是岸,還慫恿你父親包庇你,現在看來,我真是大錯特錯!」
說完這些,她已經是泣不成聲……
聽完這些話,流離也不禁有些感慨,這是一個母親內心最深的懺悔,對於這個已經毀了人生的兒子,她的心裡只有內疚和後悔。
可是,易玄卻不這麼想,他只覺得悲哀,寒心,痛恨……
從前,無論他做錯什麼事,甚至吸毒上癮,成為通緝犯,母親也不曾這樣咒罵他,現在,他連累了父親,也害了易家,所以,就連母親都不能原諒他。
他已經是一個眾叛親離的人,他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
顧小蔓整理了一下情緒,抹了抹眼淚,悲涼的看著他,傷感的說:「玄兒,不是媽咪狠心,你知道,外公年紀大了,在他眼裡,你一直還是原來那個聰明能幹,孝順聽話的玄兒,我不希望……」
「我知道!」易玄冷冷打斷母親的話,站起來,拽著流離往外走。
「玄兒。」在他們出門之外,顧小蔓突然又叫住他。
易玄頓住腳步,卻沒有回頭,低垂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緒。
顧小蔓拿出一疊錢遞給他:「我知道,如果你不是走投無路,也不會找來這裡,這些錢,你暫時先拿著,以後,如果需要錢,你就……」
說未說完,易玄已經拽著流離快步離開,他不想再聽到這種話,不想……
此時此刻,他整個身心都被一種濃濃的悲哀所籠罩,第一次,他發現自己這麼可悲,可悲到連生養他的母親,對他都只剩憐憫……
腦海裡突然浮現這些年的逃亡生活,腥風血雨,火光槍影,所有人都用一種畏懼的目光看著他,他以為,用鮮血和殺孽就能洗滌內心的痛苦,卻讓自己越陷越深……
他一邊走一邊想,越想越痛苦,越想越憤恨,越想越激動……
以至他整個人都開始顫粟起來,抓著流離的手也越握越緊,緊到流離感覺自己的手骨都快要被他捏碎。
她想要讓他放開自己,可是,看到他可怕的樣子,她不敢開口,另一隻手上,仍然緊緊揣著那顆藥。
走到院子裡,易玄發現一個高大的男人正站在他的車邊,在他的後備箱裡搗鼓著什麼。
他突然覺得一股強烈的怒火往上衝,你想弄壞我的車,不讓我走,想讓我被警察抓住?妄想……
想到這裡,他突然撥出槍,對準那個男人的後腦「砰」的一聲,開了一槍,那人立即倒地而亡。
「啊——」流離嚇得大聲尖叫,驚恐萬分。
易玄不顧她的掙扎,拽著她走過去,想要踢開那具屍體,開車離開,卻發現,那個男人正是莊園的管家,後備箱裡放著兩桶汽油,而管家上身趴在車箱裡,手還搭在油桶上面。
他愕然震住,瞠目結舌。
原來,管家是想拿幾桶汽油給他,以防他在逃亡的路上,車子突然沒油而發生意外。可是他……居然殺了他!
「你這個瘋子,瘋子——」流離的眼淚傾瀉而出,對他悲憤的咆哮,「在你眼中,所有人都是壞人,他要幫你,你還殺了他。你的心裡全都是仇恨,全是黑暗,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易玄一語不發,只覺得心中如五海翻騰,百般不是滋味,其實,他的人生早就失去了意義,一步錯步步錯,可是,他已經回不了頭。
正在這時,莊園裡的燈全都亮了,身後傳來一陣喧嘩聲,很多人都往這邊跑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大聲問:「怎麼回事?怎麼會有槍聲?快去看看。」
然後顧小蔓在說:「爹地,可能是盜賊闖進來了,你進去休息吧,我去看看。」
聽到那個聲音,易玄回頭看去,那是最疼愛他的外公,如果他知道,一向引以為傲的外孫已經淪落到這個地步,會怎麼樣?想著想著,他就失了神……
趁此機會,流離立即掙脫他,用盡身體裡最後的餘力,瘋狂的向前跑……
「站住——」看著她迫不及待的想要逃離,他的心突然又被狠狠刺痛,憤怒的大喝,「為什麼連你也要背叛我?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