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鍾渾身一震,腦海裡立即湧現一種不詳的預感,似乎,有什麼不對勁……
「崔隊,鐵鏈打不開。」一個警察在喊。
幾近瘋狂的夏子寒突然推開崔鐘,瘋狂的衝過去,抓住繫著流離雙臂的鐵鏈,狂嘯一聲,用盡全力一拉,居然將大床的鐵架生生扯斷……
四條鐵鏈扯斷之後,夏子寒將床單掀起,裹住流離瑟瑟發抖的身體,痛苦的抱著她。
「夏先生,對不起,你得跟我們走一趟,這個人,被你掐死了……」
一個警察的聲音突兀的傳來,令崔鍾渾身一震,突然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而夏子寒,就像瘋了一樣,狂吼一聲,推開警察,抱著流離跑了出去,幾個警察立即追上去。
那四條鐵鏈還繫在流離手腕上,另一頭,還綁著四條鐵管,掉在地上拖著,發出「卡卡」的聲響,這些聲響,如一把開啟地獄之門的鑰匙,向夏子寒宣告著絕境的來臨!
……
又下起了傾盆大雨,似乎想要洗滌人的罪孽。
晚上,崔鍾在夏世豪那棟空著的別墅裡找到了夏子寒。
沒有開燈,偌大的房子裡一片漆黑,徐揚打開一樓客廳的燈,帶著華麗和崔鍾跑上二樓,在夏子寒從前的房間裡找到他們。
夏子寒緊緊抱著流離坐在房間的牆角,兩人都像精神崩潰的瘋子,她在他懷裡,昏昏沉睡,臉色蒼白如紙,而他,睜得大大的眼睛紅如滴血,神情滿是痛恨,就像一個隨時都會跳起來殺人的瘋子……
「流離!」華麗哭著衝過去,想要看看流離,夏子寒卻警覺的抱緊她,眼神一凝,射出徹骨的寒光。
華麗被他的敵意嚇得頓住,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子寒,你別這樣,冷靜一點。」徐揚輕輕走過來,小心翼翼的勸慰。
他今天下午接到崔鐘的電話,馬上就搭專機趕了回來,夏子寒和流離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們不在身邊怎麼行。
「是啊,你冷靜一點,你不能這樣一直抱著她,得讓她去醫院檢查一下。」華麗哽咽的說。
他們都以為流離已經被那個混亂強J了,必竟,當時他們兩都是一絲不掛,她又被綁了起來,毫無反擊的餘地,那個混蛋還趴在她身上,而且錄音機裡,也有一些淫猥的話語和聲音,就連警察都推測,她已經受害了。
「滾——」
不料,這句話卻觸怒了他,他猙獰的咆哮,渾身顫抖,憤怒得如同要吃人。
華麗嚇得渾身一顫,倉惶後退,高跟鞋一歪,差點就扭了腳,還好徐揚將她及時扶住。
「子寒,你聽我說,這件事恐怕沒這麼簡單。」崔鍾突然皺著眉頭說,「你冷靜一點,這件事有蹊蹺,恐怕是幕後有人教唆,想要陷害你,現在警方已經……」
「要怎麼樣就衝著我來,他們為什麼要傷害她?為什麼?」夏子寒痛苦而悲憤的大吼,眼眶濕潤。
懷中的流離被他吵醒,渾身瑟瑟發抖,眼睛還沒看清面前的人,就驚慌失措的往他懷裡鑽,撕心裂肺的哭喊。
「沒事,沒事,我在這裡。」夏子寒緊緊抱著她,將她的臉埋在自己頸窩,不讓她看到任何人。
她肩上的白色被單微微滑落,華麗看到了她身上一片青紫的掐痕,倒吸一口冷息,心中糾疼,那個混蛋,居然把流離傷害成這個樣子,他死一萬次都不夠。
「你別這樣,聽我的話,先讓醫生給她檢查一下,再耽誤下去,恐怕……」徐揚擔憂的勸說,被夏子寒凜冽的眼神嚇得頓住。
「叮鈴鈴——」崔鐘的電話鈴聲突兀的響起,他迅速走到外面接聽,大概持續了五分鐘,整個電話的過程,他都在「是,對,好,就這樣」應付的回應,沒有多說一句話。
講完電話之後,他的表情更加凝重,走進來,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對夏子寒說:「子寒,我知道你現在的情緒非常不穩,但我還是要說,現在所有的證據對你非常不利,那些警察親眼看見你殺人。
不知道為什麼,這件事居然被人洩露出去,現在媒體正鬧得沸沸揚揚,說你因為有M國政府和國際刑警的支持,就有持無恐,罔顧法律,隨意殺人,才短短一天的時間,此事已經傳遍全球,弄得人盡皆知。
幾乎所有網絡和媒體都在議論此事,說這樣下去,是不是以後有錢人就可以亂用私刑,不待法官審判就直接殺人,迫於輿論的壓力,現在M國政府和國際刑警都對此事非常關注,恐怕……要你接受調查和審訊。
現在,M國聯幫調查局的意思是:你必須和跟我們合作,盡快讓流離去醫院檢查,如果……她真的受到了傷害,那我們可以說你是因為救人心切,一時氣急攻心,失手釀成的大錯,那麼……」
「這是什麼意思?」徐揚突然憤怒的打斷崔鐘的話,「他們利用子寒的時候,怎麼不說這些?他出資出力,甚至以身挺險,為他們抓那個極度危險的瘋子,還揭發易森,現在事情查出來,利用完了,他們就過河拆橋?」
「是啊,什麼要如果受到傷害,他們什麼意思?難道流離沒受到傷害還不行了?」華麗也十分氣憤。
「唉,如果這件事沒鬧上媒體,什麼都好說。可是……」崔鍾十分無奈,「你們要知道,輿論的壓力是很大的。」
「不要吵了,都滾出去,滾出去——」夏子寒憤怒的狂吼,此時此刻,他根本什麼都聽不進去,整個身心只有無盡的憤怒和痛苦。
「子寒,你不能這樣,你現在必須面對現實。」崔鍾嚴厲的大喝,「你再這樣下去,我就幫不了你了。」
這時,徐揚不再反對崔鐘,他也覺察到了這件事的嚴重性,不得不說,這個社會,輿論的力量的確很大。
他緩緩走過去,蹲在夏子寒面前,語重心長的說:「子寒,我知道你愛流離,你想把最美好的一切都給她,想好好保護她,現在她受到了傷害,你心如刀割,不敢接受這個現實。可是,你問問自己,是不是說她受了傷害,你就不再愛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