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終於替他將幾個嚴重的傷口包紮好了,流離鬆了一口氣,擦了擦臉上的汗,「對不起,我不能再照顧你了,等下我遇到警察,會讓他們來救你的。」
說完,她起身準備離開,那人卻突然拉住她的手:「你不管我了?我一個人在這裡好怕的……」
幽幽的聲音,像歎息一樣,帶著神秘而憂鬱的氣息,這個聲音,似乎在哪裡聽過……
流離不禁看了他一眼,藍寶石一般透澈的眼睛,泛著迷人高貴的光芒,卻深深的陷下去,如深不見底的深淵……
「你……」流離怔住,這雙眼睛,她只看過一次,卻記憶猶新。
「嘿嘿!」他扯下口罩和帽子,露出一張迷人盅惑的臉,雪白的肌膚,金黃色的頭髮,深紅色的唇……
「是你?」流離意外的看著他,「你是醫生?」
他怔了怔,眸子裡逝過一縷驚訝,她只見過我一次,居然記得我?嘿,有意思……
「是呀,不像麼?」他挑起眉,眼睛笑得彎彎的,很漂亮。
「呃,不是,我只是沒想到。」流離禮貌的回答,一邊焦急的往外走,一邊回頭說,「對不起,我得走了,你留在這裡,千萬別走開,我會叫人來救你的。」
「等一下。」他又叫住她,「你真的不管我了嗎?我受了這麼重的傷,可能會死。」
流離頓住腳步,,臉上滿是愧疚:「不會的,你不會有事的,別怕,在這裡等著,我一定找人來救你,現在我真得走了,我兒子和愛人都在上面,我要去看看他們是不是安全……」
「愛人?」他瞇起眼睛,陰邪的笑,反覆喃喃,「愛人?愛人……」
流離有些尷尬,但此刻,她已經沒有心思再想其它,只想快點上去,確定夏子寒和莫墨他們有沒有危險。
「好了,你在這裡等著,我一定會回來救你的。」流離說著,轉身向樓上跑去……
那個男人看著她跑遠的身影,唇角揚起一抹畜意悠長的邪笑,這個世間,真有如此單純的女人?
流離跑到五樓,剛剛邁入走廊,就聽見一聲厲喝:「站住!」
她下意識的頓住腳步,驚愕的四處尋望,幾個便衣警察走出來,詫異的看著她:「莫小姐,怎麼是你?」
「他們呢?他們都安全嗎?」流離看到警察,馬上急切的問。
「你是說夏子寒先生,還有你兒子嗎?他們沒事,崔隊長聽到樓下的槍聲,就料到歹徒是想聲東擊西,表面的目標是你,其實是想殺夏先生,所以早就將他們安全轉移了。」
「真的?子寒,莫墨,麗姐,還有伯父,他們都沒事嗎?」流離還是不放心。
「沒事,他們都很安全,已經轉移了,快跟我們下去吧,重要歹徒還沒抓到,這裡很危險。」一個警察拉著她。
「那太好了。」流離鬆了一口氣,跟著警察往另一個樓梯口走去。
剛走幾步,她想起四樓還有一個人等著她去救他,馬上拉著警察說:「等一下,我剛才上來的時候,在四樓的轉角看到一個醫生,傷得不輕,你們快跟我去救他吧。」
「這樣嗎?你在哪裡看到的?」那個警察立即問。
他們並沒有覺察到什麼異樣,因為剛才爆炸的時候,的確有醫生和護士受了傷,而且這裡發生了槍戰,他們因為驚嚇而四處逃竄,流離所說的事,並不是沒有可能。
「我帶你們去吧。」
「不用了,你告訴我們在哪裡,我們自己去找,你先跟我們的同事下去,這裡太危險,你不能在這裡久留。」
「那好吧,他在四樓樓梯轉角的注射室裡,我已經跟他說了,叫他不要亂跑,他受了很重的傷,你們一定要盡快找到他啊。」
「好,我們會的。你跟我們同事從那邊先下去吧。」帶隊的警察說著,叫兩個警察帶著流離從另一個樓梯口離開,他帶著幾個人往流離上來的樓道去了。
流離下到三樓,突然聽見後面傳來一陣槍聲,她嚇得渾身一顫,兩個警察立即提槍防備,把她護在中間。
「有很多歹徒嗎?」流離一邊四處尋望,一邊問。
「只有二個。一個是綁架你的,還有一個就是幕後黑手,國際第一重犯易玄……」一個警察說。
「對了,你要小心點,這個易玄非常狡詐,很會騙人……」
「砰——」這個警察話還沒說完,已經被人一槍擊中眉心,倒地而亡。
「啊……」流離瞪大眼睛,驚恐的尖叫。
「快走!」另一個警察拉著她飛快的往樓下跑去。
「砰——」才剛走兩步,這個警察也被人擊中,倒地而亡,兩個警察都死了,可是兇手卻像透明人一樣,沒有蹤影。
「啊————」流離驚恐的尖叫,驚慌失措的後退,退到樓梯邊緣,腳下一滑,從樓梯上摔下去,頭上鮮血直流,眼前一片黑暗,失去知覺……
氣氛死般寂靜,一分鐘後,一個身形修長削瘦的人拖著受傷的腿從樓上走了下來,看到昏迷不醒的流離,眉頭微微皺起,快步走過去,蹲在她旁邊,伸出細長乾瘦的手,輕輕撫摸著她沾滿鮮血的臉……
「真是迷人!」幽若的聲音,如歎息般說出這句話,手指輕輕滑到她頭部的傷口,沾一泓鮮血,放在嘴邊,伸出舌尖輕輕一舔,臉上綻放享受的笑,「真甜!」
彎腰將她抱起來,緩緩向樓頂走去……
……
一樓保安室裡,崔鐘,徐揚,夏炎,黃警官,還有眾位高層警察看著監控電腦屏幕上的一幕,個個都瞠目結舌。
一個如鬼魅般的男人坐在頂樓邊沿,懷裡抱著一個昏迷不醒,渾身是血的女人……
他們倆都穿著白色的衣服,但衣服卻被鮮血渲染,斑斑的血跡,如妖治的玫瑰,開出危險的顏色。
「他……就是易玄?」夏炎呼吸沉重,臉色蒼白,聲音顫抖的問。
「是,是他!」徐揚滿臉恐慌,額頭滿汗。
「那個瘋子,他想幹什麼?」夏炎咬牙切齒的冷喝。
「別急,他到樓頂,就是想讓我們看到他,一定會有交換條件,我們還有機會……」崔鍾擦了擦臉上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