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琅的眉頭微微皺起,沉聲說:「你想怎麼樣?」
「不想怎麼樣,我只是好奇,神父派你來海城執行任務,可你卻在這裡當起了救死扶傷的醫生。還反過來幫夏子寒。怎麼?那個女人的魅力真的就那麼大?」
「少廢話!」阿琅冷冷低喝,「這是我們內部的事,與你無關。」
「是與我無關,可是……你故意引導崔鍾找到藏身之地,總與我有關吧?」那個聲音有一種陰冷的詭異。
阿琅怔了怔,做得如此隱密,居然還是被他識破,看來他還真是不簡單。
「我怎麼做,自有我的道理。你管不著。」阿琅冷冷的說,「另外,我奉勸你,不要動那個孩子。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嘿!我動了又怎樣?」聲音充滿挑畔。
「如果你敢動他,我絕對饒不了你!」阿琅的眼睛瞇起來,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好啊,如果你真這麼有種的話,怎麼不去救他出來?神父要夏氏的股份,所以,你現在不會出手?還是說,那個女人的魅力,還不足以讓你背叛組織?」
阿琅將車停在公路上,陰森森的說:「易玄,不要以為你和暗夜合作,我就不敢動你。」
「嘿嘿,紫狼,你猜……如果神父知道你最近的所作所為,會怎麼想?會不會以為……」
「你想要挑撥離間?像當初害洛羽一樣陷害我?哼,你大可以試試。」
對方沉默,電話那頭死般寂靜,似乎有一種來自地獄的寒意,透過電話傳過來……
「啊…………」突然,電話那般傳來小孩驚恐的慘叫聲。
阿琅心頭一震,急切的喊道:「你幹什麼?不要亂來!」
可是對方已經掛斷電話。
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陣陣盲音,阿琅的心裡如五海翻騰,百般不是滋味,抓著電話的手也在顫抖。
突然,電話又響了,他立即接聽電話:「喂!」
「阿琅!」是流離,她的聲音脆弱而無力。
「阿離,是你?」阿琅有些意外,這是流離第一次給他打電話。
「阿琅,我,想請你幫個忙!」流離的聲音有些猶疑。
「什麼事?你儘管說。」阿琅心裡還是很不安,想著剛才那聲慘叫,覺得非常內疚,如果他出手,要救出莫墨,並非難事,可是……
「剛才匪徒來電話了,要夏炎明天去交贖金。可是,我……擔心夏炎一個人會太危險,所以想請你陪他一起去。」
流離的聲音還有些矛盾:「我知道會很危險,可是,我實在找不到其它人,所以……」
「放心,我會陪他一起去。」阿琅一口答應,「你不要太擔心,早點休息吧!我明天早上會跟夏炎聯繫。」
「謝謝你,阿琅!你真是一個好人。總是這麼幫我。」流離有些傷感。
阿琅更加內疚了,善良單純的流離,總是覺得所有人都是好人,可他不是,他根本不是。
「好了,我不打擾你了。你早點休息!」流離說完就掛了電話。
阿琅垂下眼睛,陷入深思……
想起第一次,在藍海灣見到流離的時候,在酒店的後門,第一眼見到絕美的她,已是讓他心動。
那時,他是去殺夏子寒的,卻無意中誤傷了她,因為內疚,他幫了她一些小忙,卻僅僅只是小忙而已,可她一直都當他是恩人一般。
還有莫墨,那個可憐的孩子,想起他們曾經一起打球,一起聊天的情景,彷彿還歷歷在目……
經過一翻掙扎和猶豫,他還是將車調轉了方向,往東海碼頭飛奔而去。
……
東海碼頭,這裡有一片廢棄的舊貨倉,以前專用來存放貨輪物資,後來海城將碼頭改到了北海,所以這片貨倉就漸漸荒廢了。
一個不起眼的貨倉裡,有一群粗曠的男人正在打牌,說笑談天,旁邊到處散落著煙蒂和酒瓶。
「叮鈴鈴……」突然,電話響起。
一個滿臉落腮鬍須的男人一邊從懷裡摸出電話,一邊向周圍的同伴使眼色,示意大家安靜。
眾人停止喧嘩,嘴裡叨著煙,目不轉睛的看著那人的電話。
「喂!老大。」這個男人的語氣十分慇勤,甚至有些低三下四。
「準備武器。馬上會有人來救人質!」電話那頭的聲音命令。
男人愣了一下,馬上揮手:「快,抄傢伙,有人要來了!」
「來人的命很值錢,殺了他,我分給你們三千萬美金。」
「三千萬?」男人一聽到這個數目,眼睛立即就亮了起來,「放心吧老大,我們一定殺了他。」
「不要輕敵,這人來頭可不小。」
「管他是什麼狗屁來頭,我們可不怕,嘿嘿……」
「閉嘴!」對方突然冷喝,男人嚇了一跳,不再說話。
「不管怎麼樣,一定要拖到天亮。如果壞了我的事,我不會放過你們。另外,千萬不要傷害那個人質,他還很有價值!」
「是是是!」
電話掛斷,這個男人向旁邊一個小倉庫裡走去。
打開門,按下電燈按鈕,刺眼的白色燈光立即吞噬黑暗,幾隻老鼠慌忙逃竄,一些不知名的蟲子還在到處亂爬。
房間裡破爛的小床上,一個小小的身影蜷縮著,睜大眼睛看著他。
看著旁邊吃得一乾二淨的飯盒,這個男人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走過來蹲在他面前說:「臭小子,還蠻聽話,不吵不鬧,又不說話,還乖乖吃飯,省了老子不少麻煩。」
莫墨環胸而抱,湛澤透澈的黑眸裡看不出任何情緒,蒼白的臉面無表情。
「等一下就有人來救你了,不過,他們救不了你,老子這群兄弟可不是吃素的。嘿嘿!我的小財神,你可真是一個財神,老子做過無數案子,從來沒有賺過這麼多的錢。」
男人自顧自的說,也不管莫墨聽沒聽進去。
「嘿,等明天老子收到錢,就不用藏在這個鬼地方了。」
男人拍拍莫墨的腦袋,起身走了出去,絲毫沒有發現,那孩子的眸子變得陰冷無比。
「砰——」小倉庫的門被帶上,但這次,男人忘了鎖,也忘了關燈,因為他覺得,這是最後一個夜晚,而那個又乖又癱的小孩,根本不可能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