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臉上不自禁地溢出喜悅之色,笑容卻在她眼裡倏然滑落的液體中僵住了,一滴又一滴,暈開在他雪色的襯衣上。
「小棉——」
「為什麼那麼傻,為什麼?你要出事了,我可怎麼辦?」
楚逸一怔,隨即笑了笑,把聲音放得又低又輕:「還能怎麼辦?當然是由你負責。」
這個時候還開什麼玩笑?他明知道她那話不是這個意思!
「你,你就會欺負人。」楊小棉哽咽著,眼裡有瀲瀲水波在流動。
「好了好了。」楚逸一邊哄著她,一邊伸手拭去她臉上的淚,卻怎麼都止不住。
呃——她也太能哭了,女人都這樣?
「唉喲!」成功地把楊小棉的注意力吸引過來,楚逸一手摀住額頭,更賣力地呻吟,「唉喲,這裡怎麼那麼疼呢?」
「哪裡,哪裡,我看看。」楊小棉探了手過去,果然不哭了。
這麼近,這麼近,幾乎同時,摀住額頭的手一把抓住那只正要探過去的柔腕,纖弱瘦骨,握在掌心柔軟沁涼。
兩人同時呆了一呆,視線在空中對碰,楚逸漆黑如墨的眼底泛著異樣的光彩,楊小棉心頭小鹿亂撞,才知上了他的當,不由又羞又惱,使了勁掙脫。
「不要,讓我握著。」語調那麼輕那麼柔,極具魅惑,某人更是乘機抓住了她整隻手。
楊小棉頓了一頓,卻沒有再掙扎,他的手好溫暖。雖然不是第一次握著,但是,很奇怪,好像這才是第一次。
這樣握著,心甘情願地被握著,算什麼?一想到這,她的臉迅速漲紅了,只得把頭低得更深。
「沒騙你,真的有點疼。」楚逸將頭低下來,下巴恰好抵在她的肩上,怕她拒絕,一隻手按住她的手臂,「讓我靠一靠,就一會,頭就不會疼了。」聲音似是十分虛弱。
楊小棉全身驀地一緊,僵得一動不動。
挨得那樣近,溫熱氣息一陣又一陣地拂過頸脖,輕淺又急促,熟悉的霸道味。
她不自禁地輕聲問:「剛才撞到的?」
「不是。」
「那是為什麼?」
「別問……」答得十分支吾。
他似乎真的是頭疼,肩頭重力不小,楊小棉不敢亂動,甚至連呼吸都靜悄悄的。
一路上悄無聲息,直到頸邊傳來他低低的聲音:「小棉,錢包裡什麼東西那麼重要?」
「嗯……」楊小棉含糊其辭,緩了好半天也沒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