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路明和若惜坐在了河邊。
「跟我回家吧,若惜。」
路明在做著最後的努力。
「讓我好好照顧你。」
「對不起,路明。我才從一個籠子裡出來,我不想再進一個籠子。」
籠子,若惜居然把他的家,也比作籠子,路明一下子啞然了。
「那你打算怎麼做。」
「去找南飛。我想好了,我要和他在一起。」
「你瘋了。你是不能和他在一起的。」
「你原來不是說,一定要離開他嗎?」
「那是我以前的想法,經過這些日子,我覺得我可能錯了。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我想為自己自私一回,我要去找他。」
「好吧,祝你幸福。」
路明起身離開了,他走上了河堤,然後回頭,
「如果有一天,你,我是說,如果——,你一定要來找我,我會一直在這裡等著你。」
路明離開了。
若惜一個人,在河邊坐了好久,她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這樣瘋狂,打破原來所有的設計和想法。
可是,她就是這樣做了,現在,她一點兒也不後悔。
河水無語,一種東流……
有雨悄然從天下滴落,風帶著一絲涼。
南飛從車裡下來,逕直走進「情天恨海」酒吧。
迷濛的燈光下,若惜坐在一角,望著南飛的背影一直融入台上
很快,燈光暗了,琴聲響起,
如果一切早已注定
為什麼
還會讓我遇見你
在最錯誤的時刻
遇見最錯誤的你
……
低沉的男音,依然是那首《罪愛》
若惜靜靜的聽著,聽出一臉的淚來。
當鮮花和掌聲瞬間淹沒舞台的時候。
若惜站了起來。
她一直向南飛休息的那個吧檯走去。
就像很早以前,她第一次去見南飛的時候一樣,她手裡拿著的是一朵白色的玫瑰。
南飛坐在最黑暗的一角,淡淡的望著舞池的一切。
還有三天,他就要離開了。
他答應了南奇,他會離開。
他也做了努力,在追查那張相片的真相。
最後的結果,讓他無法接受。
那張相片的主人,叫張雨欣,居然是一個做過小姐的女人。而她是在酒吧裡被邢政帶到邢園的。然後又死在了邢園。
可是,南飛很困惑,他查到張雨欣入邢園的時候,他已經四歲了。
那麼,他不會和邢政有關係了。可是,如果他和張雨欣有關係,那就應該是發生在張雨欣入邢園以前,甚至是張雨欣做小姐以前。
可是,張雨欣做小姐以前,是做什麼的呢?
她是哪裡人,她從哪裡來?
沒有人知道。
當然,南飛很清楚,這沒有什麼不正常的。做他們這一行的,沒有人會說出自己的真實姓名。
線索查到這裡,就中斷了。
南飛突然失去了追查的興趣。他不敢想了。
一個酒吧女,她到底做了多少年。沒有人知道。那麼,如果他真的是這個叫做張雨欣的人的兒子,那他的父親,南飛無法想像,一個酒吧女,她孩子的父親,也許只是一個恩客一次的歡娛留下的副產品吧。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這樣的事。
原來,他本來就出身骯髒。
若惜說的對,是個人都比他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