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雨欣呆呆的,一手抓著欄杆,一手在半天空揚著。臉上是一片驚鄂的表情。「劉利雪?」
邢政終於回過神來,他迅速跑下樓去。
一把扶起了劉利雪,劉利雪摔的七葷八素。但是幸好沒有大事。她從驚恐中回過味來。一伸手,推開邢政,
「不要你關心。」
劉利雪掙扎著,站了起來,她向前走了兩步,腿有點瘸,但看起來還好。
邢政回頭望了一眼,在樓上張著嘴,呆愣著的張雨欣,他正想向樓上去。
這時候怪事發生了。
劉利雪突然倒了下來,那倒地的聲音,響的讓邢政的心猛的跳了一下。
他轉過身,驚訝的發現,劉利雪仰面朝天倒在了地上,而她的眼裡,鼻孔裡,嘴裡都湧出了紅紅的血液……
「劉利雪,這?」
邢政衝過去,他不明白,劉利雪剛才明明是沒有事的。可是,現在怎麼這樣了呢?
劉利雪在倒地的一瞬間,臉突然一下子白了,身體裡傳出的那萬蟻鑽心的疼痛,讓她一瞬間想到了一個可怕的事。
天,那毒藥,不會是?
是的,算來時間,張雨欣也應該毒發了。可是,為什麼,她站在樓梯上,還是好好的,而她卻……
「劉利雪,你不要怕,我送你去醫院,你不會有事的。」
邢政抱起劉利雪,就要走。不管怎麼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啊。
「不要,沒用了。政哥。我是沒救了。你要答應我,好好養大我們的女兒。」
邢政的心裡難受極了。
「好,政哥,你抱著我,我有話要對張雨欣說。」
劉利雪看了一眼邢政的猶豫。她淒然的笑了,
「你放心,我都是要死的人了。我不會把她怎麼樣的。我只是想把女兒托付給她。」
邢政點點頭,抱著劉利雪向樓上走去,一直走到張雨欣面前,張雨欣依然呆愣著。
「好,放下我。」
劉利雪讓邢政放開她。她扶著樓梯站著。
「政哥,我有一句話要對雨欣說,你先閃一下,摀住耳朵,不要聽好嗎?」
邢政點點頭,他沒有理由不答應,直覺告訴他,劉利雪這是在交待後事。
邢政站到了張雨欣的身後,他慢慢用手摀住了耳朵。
劉利雪微笑著望向張雨欣,嘴裡發出的卻是冰冷的詛咒,
「張雨欣,你不要以為我死了,你就可以得到邢政了。你錯了。我已經在剛才你喝的藥裡,下了毒藥了。要救已經來不及了。不一會,你就要和我一樣,死了。看吧,就我這樣子,你一會就會像我這樣了。你放心,你不會寂寞的。還有你的兒子。你的兒子被我捏死的。我捏死他的時候,他也是像我這樣流著血,張雨欣,你去死吧。」
邢政聽不見聲音,他只看到劉利雪微笑著對張雨欣說話,而張雨欣還是那樣呆愣著。
劉利雪帶血的手,突然伸向了張雨欣的蒼白的臉,那一瞬間,張雨欣發出了一聲尖利的狂叫。邢政猛的感覺到了不對勁,可是,一切都晚了。
劉利雪已經伸出手,抓住了張雨欣,兩個女人,糾纏著滾下了樓梯……
三個在愛恨情仇裡糾結的大人,誰也沒有注意到,八歲的邢笑笑就站在她臥室窗簾的後面,她睜大了眼睛,驚恐的看著這一幕,慢慢的滑坐在地上……
後面的事,就是邢笑笑不知道的了。
這事太過可怕,邢政在大痛之後,心裡很冷靜的安排著。
他叫來一個心腹,還有邢媽,親自開車送兩個女人上醫院。
當然,他在醫院簽的全是假名。
結果是,劉利雪死於中毒,而張雨欣居然沒有中毒。
但是由於滾下樓梯兩次,再加上中毒太深,劉利雪死在醫院。
而張雨欣,卻意外的瘋了。
事情的真相,再簡單不過了。
那就是邢媽,當時邢媽拿水果回來,細心的邢媽發現,粗心的女傭,把太太的茶和雨丫頭的藥放錯了。邢媽是慈祥的人,她只是動手換了回來,並沒有去責備女傭。
誰知道,這樣一來,卻救了張雨欣一命,而劉利雪卻死在自己的毒藥下了。
這事出大了。
邢政最後的處理意見,就是對園內宣佈張雨欣死亡。並在公共墓地選了一個地方,下葬了。墓上刻著張雨欣小姐之墓,兄邢政立。
而真正的張雨欣卻被當成了死去的劉利雪,從此生活在這個世界上。
只是張雨欣瘋了。
邢政對女兒和劉家的親戚稱,妻子劉利雪瘋了,並且還帶女兒去看了一個假的劉利雪,讓女兒意識到母親是真的瘋的很厲害。
這樣,他就對外稱送妻子去國外治療。而把張雨欣送了出去。
經過多年的治療,張雨欣有所好轉,但依然時好時壞。
所以三年前,邢政就把已經有所好轉的張雨欣秘密帶回了邢園。
並且就把張雨欣安排在原來劉利雪所住的地方,因為自劉利雪死後,那地方已經多年沒有人住。自然成了邢園的禁地。
張雨欣就這樣住進了邢園,而邢媽是唯一的知情人,邢媽就負責照顧張雨欣的一切生活起居。
平時,張雨欣雖然時好時壞,可是,她是很聽話的,從不亂跑,沒有想到,這幾天,居然跑出來兩次,都是跑到了若惜的房子裡。
邢媽原還不想讓邢政知道,怕邢政責備張雨欣,可是,最後還是經不住邢政的目光,把雨欣兩次跑進若惜房間內的事說了。
邢政望著窗外的夜。
沉思著。
若惜看來是瞞不住了。
還有路明那小子,他是親眼看到了雨欣了。當年和邢笑笑一起玩的路明,是見過雨欣的,看來,這事是要瞞不住了。
路明那小子好打發,他不是一個多話的人。雖然他的母親是劉利雪的好朋友,是個多管閒事的老女人。可是,只要他去說,路明是不會和他母親說的。
只是若惜這邊,有點麻煩。
他是騙了若惜,這小丫頭別看外表柔弱,其實也是一個認死理的小丫頭,不知道,她會不會一生氣,不再承認他們訂的契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