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醫生望著這對真誠而無奈的夫妻,一時間,他也無話可說了。
他下意識的把玩了一下手裡的筆,然後沉思了一下,迅速寫了一些什麼,然後推向了陳氏夫妻,
「這個,你們拿去。嚴格照著上面,照顧若惜的飲食起居。再不能出現這樣的情況了,否則——」
他沒有說完下面的話。
美娟望了老公一眼,在後者的眼裡,她讀到了兩個人都明白的最無奈的事。那就是赫醫生下面沒有說完的話。如果她們再讓若惜出事,那麼,就是她們給若惜找到一百個像邢政那樣有錢的靠山,也是沒有用的,因為錢是買不來命的。
陳家夫妻走出赫醫生辦公室的背影,多少讓赫醫生心裡升起一股澀澀的感覺。
「梅蘭,把那些卷宗拿進來。」
赫醫生打了一個電話給助手梅蘭,他要再研究一下那些古今中外的類似病例,也許除了那個唯一的至親換骨髓的辦法,還會再找到另一個辦法。
陳家夫妻一走到外面,就被等在走廊裡的邢政攔住了。
「他們不讓我進去看若惜。你們看——」
邢政一臉的怒氣,太過份了。
憑他的身份,居然連一個特護病房都進不去。那個一臉嚴肅的小護士,居然敢對他說什麼,赫醫生的病人,沒有赫醫生的命令,誰也進不去。
太過份了,什麼狗屁醫生。
「邢先生,我想有些話,還是早說的好。」
美娟再也忍不住了。
她千愛萬護的寶貝,交到他的手上,才沒有一天,他就讓她出了這樣的事,他還說什麼要愛護若惜呢?
也許讓若惜嫁給這個男人,其實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錯。
邢政本來一肚子氣,此時一看到美娟還這樣對他說話。
一時氣的臉都黑了。
他真想甩手走了。
不再管這對貧寒又煩人的夫妻。
可是,畢竟若惜在婚禮上出了這樣的事,也是他們邢家的錯。
「對不起。」
看著高大的邢政這樣對自己夫妻道歉,陳忠實歎了一口氣,沒法子,也不能全怪邢家,這是若惜的命。
「好了,邢先生,你也不要太自責了。她媽媽也是愛女心切。你不要和她介意這些。若惜,以後還是要你多多照顧的。美娟——」
「我?」
美娟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那張紙拿了出來。
「這個你拿著,這是赫醫生開的單子。」
邢政疑惑的拿過來,這是什麼啊,什麼一天四餐,餐餐還定了量,還有什麼,天,在哪裡洗臉都說的很清楚,還有幾點睡覺,晴天太陽不毒的時候,在花園裡裡曬太陽什麼的,還有……
天,這哪裡是照顧一個人,是照顧一個神。
「你們以前都是這麼做的。」
「是,所以你看到了,若惜,其實在你認識她之前,她已經被我們看護在家裡整整三年了,我們沒有辦法承受她總是進醫院。我們只能讓她遠離一切可以致命的細菌。」
「三年,她沒有出過門?」
邢政簡直不能想像這樣年紀的女孩子被關在家裡三年的樣子。要是笑笑,他相信不出三天,就會急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