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惜一想到剛才邢政就躺在她的身邊,內心升起一股寒冷。
「看吧,她死了。她到死都是愛著我爸的。你敢來搶她的男人,她死都不會放過你。說不定,今天晚上就會來找你的。」
笑笑站了起來。
走到窗前,指著對面,
「那就是我媽以前的房間,兩個女人都在看著你,你搶別人的男人,不要臉。她們不會放過你的。」
若惜淡淡的笑了,
她平靜的對著邢笑笑說,
「死,我們每個人都會死的。只是有的早,有的晚點罷了。也許要不了幾天,你會在這裡見到我,和她站在一起。」
「你——」
邢笑笑沒有想到,天下還有這樣膽大皮厚的女人,天,真是太可怕了。
「她也喜歡穿白色的衣服,對嗎?我也喜歡。你呢?也喜歡嗎?」
若惜的聲音突然很柔軟,軟的像風一樣,邢笑笑嚇的後退了一步。
天,這個女人,是個瘋子。
「你——你好自為知吧。你——」
邢笑笑硬著頭皮說完這句話,就跑了出去。
跑到樓梯口,她站住了。
手摸著拐角那個地方的樓梯扶手,慢慢的摸著,把臉在那上面貼了一下,
「媽,我怎麼辦。媽,我好累。媽——」
是的,這個地方,依然還存著媽媽的味道。
十年前,那個可怕的夜晚。
三個大人,他們在這裡上演了一場結局。
沒有一個人注意到,那個八歲的小女孩,她正赤著腳,站在臥室的窗口,睜大了眼睛,看到了這一切……
媽媽就是從這裡滾下去的。是爸爸,是他推倒了媽媽。是他,為了那個陳雨欣,把媽媽推下了樓。
然後呢?
就是一片混亂,她拚命的捂著嘴,她蹲了下來,她一個人,在那樣的黑夜裡哭泣。
一夜,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她才知道結果。媽媽住進了醫院,她瘋了。爸爸告訴她,媽媽瘋了。誰也不認得,誰也不能見。他已經把媽媽送走了。
而陳雨欣呢?
她死了,爸爸把她葬在了那片寧靜的公共墓地裡。
爸帶她去看過,她知道,張雨欣,她一定會死的。因為,她喝了媽媽下的毒藥。
死的好,只可惜了媽媽。
從此以後,媽媽再也沒有回到過家,而家也變了。成了邢園。
而媽媽的臥室成了禁地。
她那時候不懂事,還鬧著要去見媽媽。
每一次,都被爸爸拒絕。
最後一次,是爸爸,帶她去了瘋人院,在那裡,她見到了一個瘋女人。
那是媽媽嗎?
不,她的臉腫的好大。到處是傷,醫生說那是病人自己抓的。
媽媽已經不認識她。
媽媽還衝過來抓她呢?
那是她最後一次見媽媽,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
漸漸長大,邢笑笑也去過幾次那個醫院。
卻沒有一個人能說清那個病人去了哪裡。
在這些痛苦的日日夜夜裡,她慢慢的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她一直在懷疑,媽媽,她還活著嗎?
媽媽,她到底在哪裡?
媽媽,她真的瘋了嗎?
當年,她見的那個面目全非的瘋女人,真的是媽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