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兒,又不穿鞋跑出來。」
南奇跑過去,去拉南平。
南平抬起頭,用手指抹了一下南奇臉上的淚,
「小哥,是不是大哥沒有給你糖果吃,不要哭哦。我這裡有好多呢?我吃一顆,就給你和大哥留一顆。給你。」
南平的胖乎乎的小手上托著一顆糖,她的臉上有一個純真的笑,如果你仔細看,就會看出來,那對大大的眸子裡,有一種茫然,有一種空洞,就像一個失去了靈魂的洋妹妹。
這就是南家唯一的小妹。一個先天白癡的丫頭。
只不過,她的白癡並不惹人討厭,也不暴力。她只是智力低下,永遠停留在五六歲的智力。是一個永遠也長不大的小孩。
「聽話,來,小哥抱你去睡覺。」
「不,我要大哥抱。」
南平扭著身子,南飛慢慢走過去,臉上是一個寵溺的笑,
「平兒聽話,大哥抱你去睡。」
南飛抱起嬰兒肥的南平,向南平的臥室走去。這是一間純兒童化的房間,連床都是上下兩層的兒童床。上面擺滿了南平的大大小小的娃娃。
「平兒乖,睡。」
南飛慢慢放下南平,給她蓋好被子。
「大哥還沒有給平兒安安呢?」
南平扭著身子,臉上一幅賴皮的樣子。安安就是晚安吻。是南平最喜歡纏著南飛做的事。這麼多年了,日日不變,就是南奇也不行。這是南家的一件怪事。
南平閉上眼睛,南飛輕輕一個吻落在南平的額頭上。
「平兒乖,平兒聽話,平兒覺覺了。」
南平的聲音柔軟的像小貓,她臉上浮起一個平靜的笑,很快,她就發出了甜美輕柔的酣聲。
平兒就是睡的快。只要安安了,就很快會睡著。像一個六七歲的沒有心機,沒有心事的孩子。
她的世界裡,只有大哥和小哥。
歡快了就笑,不高興就哭。
想要什麼,就會撒嬌,耍賴皮。
南飛望著南平靜靜的睡顏,
也許人是應該這樣活著的。真實的哭與笑,真實的痛與悲,真實的愛與恨。
他又為南平拉了下被子。
然後走了出去。
「哥,睡吧。太晚了。」
南奇道了晚安,看著南飛走進臥室,門關上了。
天還沒有亮。
S市人民醫院貴賓病房內。邢政坐在床前,望著昏睡中的若惜。
手術結束了。
赫醫生交代了不要人打擾病人,就回家了。
當然,他不用擔心,他知道梅蘭會把後面的事做好的。這麼多年了,他和她,已經有了默契。
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他走後。
邢政卻命令為若惜開了高等特護病房。
打發梅蘭,對邢政來說,是小菜。
他只是說一聲,他是肇事者,一切費用全是他負責。梅蘭就沒有理由不送若惜到高等特護病房去。
此時,所有的人都退下了。
只有邢政留在若惜房裡。
特護病房就是好。
這是一個內外兩居室。內間是病床。外間是休息室。來人來客可以在這裡休息。
邢政看著躺在病床上的若惜。
若惜,陳若惜,他記得這個在病歷上看到的名字。
剛才主任已經把這個丫頭的病歷拿給他看了,他也已經知道了這丫頭所有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