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衣抬頭看向夜空:「你們上次在中秋月夜看到的那個夜空之中的容顏,只不過是我那曾經的一縷魂魄留下的殘像,自從那天開始,我體內已沉睡千年的靈魂已慢慢覺醒,我做的有些事,已漸漸有些不受我自己的控制,特別是在月圓之夜,但是我都盡力保持我的本性清醒,我已累了,太累了,我不想再做那件事,雖然我蜇伏了千年,只等這一天,但是,隨著這些年的經歷,我已真的不想了!」
「唉,可你們,何苦非要揭穿我,我手上有托國之富,這天下的衣食住行都掌控在我的手裡,我可以不費一兵一卒,不戰而屈人之兵,你們以為動刀動槍的,就可以稱王了麼?我沒有你們想的那麼的殘忍,也不想做如此殘忍之事,何苦逼我,何苦逼我啊?」
那幽幽的語氣仿若一聲歎息,綿遠悠長,蕩盡了心中無盡的心事!
對面的男人同時向前邁出一步,同時伸出了手,同時說到:「蝶衣,跟我回家吧!」
蝶衣退後一步,再退,就是崖下,幾人同時驚呼。
璨然一笑,那眼中有著無盡悲傷,輕輕的搖了搖頭:「你們,給不了我想要的!」
「唉!」一聲悠遠的歎息。
「蕭梵,真的很抱歉,我當時,真的不知道,我也真的不是故意要騙你,如果這個世人我唯一有對不起的人,那,就是你了!」
軒轅朗和軒轅逸神情複雜的看著蕭梵,這麼複雜的關係,一時之間,竟然無法接受。
這蕭梵,竟然是不知道自己曾經多少代以後的子孫,這事還真是詭異。
月已將至中天,而大家突然發現,在玄蝶衣的身前不遠處,有一個若隱若現的身影,也許其它的人認不出他,但是軒轅逸卻看得清楚明白,那人,是曾在天心醫館呆過的魅澈,心中忽然有一絲透亮:他,莫非就是宇道揚口中的狐族之皇?
蝶衣看向魅,心中閃過一絲酸楚:今夜,怕也是他的劫日,他冒著天遣的風險,用他這些年的法力多次救助自己,而今,自己終於可以功成身就,為何,卻沒有一絲的喜悅之情?
他,或許,早就知道,自己是玄飄雪,不是紫洛,也不是玄蝶衣,可是卻依然義無反顧的幫自己成就這一切。
可是自己拿到了這一切就一定開心嗎?
「蝶衣,我已等待了千年,愛了你千年,只有我才明瞭你那千年的孤單和落寞!可如今,我可還有機會再等下去?」那個邪魅天下的男人望著自己守護了千年的人兒痛徹心菲!
眾人聽著那虛幻的身影竟然有聲音傳出,而那個邪魅的男人看向蝶衣的雙眼已不禁是痛苦,還有疼惜。
蝶衣看著魅那傾世的容顏,突然有了一絲心痛,自己終於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多年來,靈力沒有一點進步,不是他不用心,不是他不努力,他身為一族之皇,把修來的靈力都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是他把每日午夜地獄之火對自己鍛燒時,用他自己的靈力為自己阻擋。讓自己盡可能的少受苦楚,而今,這一切,終於可以結束了吧?他可以不用那麼辛苦了。
蝶衣眼中心中全是不忍,把手伸向了蕭梵,眾人不知她是何意,而蕭梵眼中卻盛滿了明瞭,他向前兩步,走到蝶衣身前,伸手從懷中摸出一物,放在手中,卻沒有立刻遞上去。
別人不知道那是什麼,而宇道揚卻清楚的很,眼中溢滿擔心,卻不發一語,她,玄蝶衣,終於要這樣做麼?終於要走到這最後一步麼?
蝶衣微笑著看向蕭梵,心中五味雜陳,卻說不出一句話來,事情,完全出乎了自己的意料,看著那伸來的手,蝶衣有片刻的恍惚,是他,幫了自己一個最重要的忙,自己才如此容易的走到了今天。而他,卻是自己曾經所愛那個人的子孫後代,想想這世間還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蝶衣沒有伸手,因為,這一時之間,竟然有些躊躇,而其它的人卻清楚明白的看清了躺在蕭梵手上的那個玉印璽,所有的人都知道那個東西像征的意義。竟然都愣在當場動不了身。
蕭梵看向蝶衣,眼中是複雜的情感:「如果可以,我寧願不知道你千年前的過去,因為在這一刻我才發現我竟然已深深的愛上了你!」那個貴為一國之相的人最終疼惜的宣告!
蝶衣一愣,掛在嘴邊的卻只是苦澀的笑:「蕭相,對不起,我不知道,那時,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那時只把自己當做為魅做事的紫洛,如果,我知道,我不會找上你,也不會,把這當時我只知道是你的傳家寶的東西送給你,把你捲入這一場紛亂之中。」
現在的蝶衣,聲音中已沒了那種肅殺與清冷,那語調中充滿了深深的歉意。看著自己送給蕭梵的那玉印璽,自己那時還不知道那是何物,只知道是蕭梵傾力在找尋之物,如今,卻又要到了自己手裡。
所有的人都盯著蝶衣,看頭她緩緩伸出的手,心,已提到了嗓子眼上,可是卻突然發現,自己竟然無能為力,連一絲都移動不了。
蝶衣緩緩從蕭梵手裡拿起了那玉印璽,認在眼前認真的端詳,然後轉向宇道揚:「當年,就是因為這玉印璽蓋下的印,你才帶夜螢找到了我,是麼?」
宇道揚搖了搖頭:「蝶衣,我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我願意用我的所有償還我當年所欠下的債,如果公主沒有找到你,那麼這一切或許都不會發生,我無權阻擋你做什麼,但是,蝶衣,別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我就是明證!」
頓了一下,才又接著說到:「蝶衣,我已追尋了你千年,我會傾其所有護你周全!」
那個總是能用眼睛帶給他溫暖的男人委婉的說道,蝶衣知道,他在贖罪,贖他千年前所犯下的罪。
而自己用自己的靈力封雪一個月,又何嘗無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