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楊德興在一邊拉了拉自己的衣服,軒轅朗才回過神來!
而面前已跪倒著一大片的人!
軒轅朗立時走前幾步,雙手上前托起了那前排正中之人的雙臂,一邊口中呼到:「眾愛卿平身!」
眾人口呼:「吾皇萬歲萬萬歲!」
然後才一個個的站了起來,眾人並沒有敢抬起頭來,蝶衣也一樣的低著頭!
「眾卿家抬起頭來,讓朕好好的看一看,你們將是我傲月王朝的棟樑之材,朕怎麼能不好好的認識一下傲月王朝的未來的中流砥柱呢!」
可是眼睛卻盯在蝶衣身上並未曾絲毫離開過!心慌與心亂交織在一起,分不清是狂喜,還是不安,真怕這是一場夢,一場轉瞬即醒的春夢,一場了無痕的春夢,要趁夢未醒之時,好好的看她一眼,可這一眼,已是萬年!
蝶衣以為自己經過了這麼久,已經幾乎在這些年的經歷了忘記了那段過去,可是今天站在軒轅朗的面前,竟然會有一種莫名的心慌!他還是他,眼神深邃而熱烈,從自己見他第一眼,就從未變過,一樣灼得自己有些心疼。
蝶衣知道自己暫時是逃不過了,定了定神,緩緩的抬起頭來,可是眼中出現的卻已經只是一絲冷冷的神情了,好似剛才軒轅朗的那番話與自己並無關聯!
軒轅朗望著面前那張俊美的容顏,那風華絕代的儀容,那冰冷的面容好似竟帶著一絲說不出的媚意,軒轅朗移不開眼了!
紫洛,你可知道,也許我第一眼時,就已愛上了你!
紫洛,你可知道,也許是你驚為天人的外表!
紫洛,你可知道,也許是眼中那蘊涵著的神秘哀傷!
紫洛,你可知道,也許是與宮中與你相依的那段日子!
紫洛,你可知道,也許是你絕艷傾世的的笑容!
紫洛,你可知道,也許是你我今生有緣,冥冥之中天注定,我注定為你魂斷神傷!
紫洛,你可知道,這些年來,朕對你的思念,已是等閒!
紫洛,朕的紫洛啊,你終於是肯回來了啊!
「玄蝶衣見過皇上!」
那清脆的聲音帶著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意,軒轅朗這才回過神來!
「你,就是朕這次硃筆欽點的狀元郎玄蝶衣?」
「臣下正是玄蝶衣!」蝶衣清清朗朗的回到。
「好,好一個玄蝶衣,不但文章好,沒想到人卻更好,實乃我傲月王朝的棟樑之材!」說完忍不住的放聲大笑!
那笑聲,空曠繚遠,得償所願,所思所想,所念所盼,全在裡面,別人聽不出來,但蝶衣卻再明白不過,心下輕顫,這軒轅朗,不會把自己當做曾經的那個紫洛了吧?自己終是要再踏入這宮裡來了嗎?
上次,自己若是被動?
這次,自己則是情願!
那些著紫衣的大臣們望著眼前那興高采烈的皇上,都禁不住的有點發呆,這就是那個自己已經看了數年中向來不苟言笑的皇上軒轅朗?
這個叫玄蝶衣的新科狀元看來極是得皇上的歡心,看來這不久的將來,怕是這朝中某些人的位置要動一動了!
但是,但凡是見過曾經紫洛的人,心中也不由得在暗暗吃驚,這玄蝶衣,可與那曾經的御醫紫洛有何關係,太像了,簡值是如出一轍!
天下何嘗有如此想像的兩個人而全無一點干係之人?
「好,好,諸位愛卿,我們這就回宮,這中秋的瓊林宴也早已備好,今夜我們要君臣共歡,不醉不歸!」
說完,也不管眾人的反應如何,頭前而去!
楊德興也小跑著在後面而去,去時還不忘回身看蝶衣一眼,眼神中除了詫異,還是詫異!
眾位臣子跟在身後,再後面就是新科的進士們,就這樣,隊伍不但沒有變小,反而變得更是壯大!
進了宮城,繞著大殿一周,蝶衣已不止一次的經過這裡,故地重遊,別有一番滋味!
那軒轅朗不知已看出多少,再說自己除了換了身男妝,依然是原來的那個自己,但是心境卻已完全不同。
他看得出來又如何,自己有大把的方法向他證明自己不是那個曾經貴為太醫院二品院使的紫洛!
而後眾人又跟著那頭前之人向那今晚的目的地而去!
然後卻在那兩側不時出現的迴廊之上,不時可見顯現出麗衣霓裳的身影,想必是些妃子們也想趁著機會一睹新進朝廷新貴的風采!
蝶衣老神在在的不緊不慢的跟在頭前那些人的身後,這個曾經熟悉的地方並無太大的變化!
終於到得了那御花園,早有人在候著,並幫各人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也終於可以讓那早已有點僵硬的雙腿稍事休息!
園中早已被佈置一新,有了一絲溫馨的暖意,眼前的檯子上也擺上了各式的瓜果和點心,酒水!
檯子被圍成了一圈,可是這圈卻足足的有三層,如沒有人帶,還一時真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花燈初上,人也漸漸的多了起來,剛落坐不久,天就變得有點暗了下來,而周圍的位置也基本上都坐滿了人,只是卻沒有一人去動眼前的食品,皇上不宣又有哪個敢動手,更別說動口了!
花燈已經點了起來,那園中原本掛著的七色彩紗如今卻只留下影影綽綽的影子,卻已分不清顏色了!
有人高聲喧號:皇上駕到,皇太后駕到,皇后駕來,淑貴妃駕到,懿貴妃駕到,雨花公主駕到!
蝶衣坐在第二個圈子最靠近軒轅朗左手邊的位置,而軒轅朗面南背北坐在正位,右手邊依次是皇太后、懿貴妃,左手邊是皇后,淑貴妃!
燈光這時越發亮了,而每人身側的燈也被點亮了,蝶衣身邊的燈也一樣被點了起來,覺得那正位上的人在自己身側的燈亮起來的一瞬間,都不約而同的向自己看來,那淑貴妃離自己極近,蝶衣向她看去,豁然發現那淑貴妃不是別人,正是自己曾幫她醫過病的那個曾經的蕭淑妃!
那淑貴妃也正向自己看來,那張臃容華貴的臉在燈光的晃動下正一臉驚異的看著自己,可能是因為過份的訝異,那張小嘴竟不合時宜的微微張著!
蝶衣並未做何表示,若無其事的轉過頭去,看向了別處!
但是心中卻覺得有些微微的緊張,別人也許很難認得出自己,但是曾經的蕭淑妃,現在的淑貴妃,以前曾經與自己有那麼長時間的相處,如果有一個人會發現自己的身份,無疑就是現在的淑貴妃!
蝶衣不去看也知道,那正位上之人都在向自己看來,可是自己不看,自己從未認識過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他們又能耐自己何!
既然選擇了這條路,自己就已做好了時刻被他們調查的準備!
楊德興立在軒轅朗身後,軒轅朗轉身對他說了些什麼,楊德興走前幾步立在了場中:「皇上有令,該到的諸位皇親國戚,朝中諸臣已都到齊了,我們的瓊林御宴現在正式開始!」
話音剛落,就見席間宮女穿梭,一會兒功夫,桌上就已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菜餚,一人一桌,極是寬暢,蝶衣望著面前那各色名式的菜式,不禁有些目瞪口呆!
這一桌的菜別說是自己一個人吃一餐,夠自己吃一個禮拜都不見得吃得完!自己雖現在已富可敵國,但,自己從不敢浪費一絲一毫!
而且看樣子還有很多菜沒上來,自己那憐衣閣的菜款與此相比,看來還是有一點點兒的差距!
至少沒這麼浪費!
蝶衣左側手邊是成奕,而自己就在正席的左手第三圈的第一個位置,這新科的進士們依次向下排!
蝶衣側過臉看成奕,他也正一臉無耐的看著自己,這桌菜餚不吃不好,吃也不好,蝶衣點一下頭,指一下面前的菜餚,搖了搖頭。
那成奕也向蝶衣做了相同的動作,然後看向別人,其它諸人已經開始熱火朝天的吃了起來,說是熱火朝天也不過是大家手中有食,嘴巴在動而已,只是燈影恍惚,看不真切!
蝶衣也斯斯文文的拿起了面前的筷子,夾了一塊肉放在口中品味:香而不膩,鹹而不澀,只是卻品不出是何種肉食,後味竟還有一絲清甜!
蝶衣知道等下少不了喝酒,桌上十來種菜,每種都嘗了一口,就當是墊下肚子也好,就是要醉,也可以盡量醉的晚一點,更何況今晚自己不能醉,絕對不能醉,這已是底限。
此時已有一群宮女身著紗衣走進了場中,進而有悠悠的樂音傳來,蝶衣知道這個年代,每逢聚會,這舞孃是少不了的,不論是在哪裡,皇宮就更不用說了。
輕歌曼舞,在那虛幻的燈影之中,那些舞女的身姿變得朦朧而又令人浮想聯翩,大家一邊吃一邊安靜的吃著面前的舞蹈,但是給人的感覺卻好似有點食不知味的!
當著皇上太后皇后之面,又有哪個敢造次,一曲歌畢,舞孃退下,軒轅朗看到大家一個個噤若寒蟬的樣子,端起面前的酒杯,站了起來!
眾人雖一邊在吃東西,一邊在看歌舞,但是眼光卻不曾離開過皇上片刻!
見到軒轅朗站了起來,一個個趕快也端了酒,不約而同的也要站起來,軒轅朗制止了大家起立的動作:「今天在坐之人,沒有外人,不家不用那麼拘禁,朕先敬諸位卿家一杯,祝大家中秋閤家歡樂,福壽安康!」
說完飲盡了杯中之酒,在坐的諸人不論勝不勝酒力也都干了!
後面侍候的各位宮女也都幫諸位加滿了酒:「這第二杯酒呢,願在坐的朝中新進的各位國之棟樑,能為傲月王朝立下汗馬之功,朕等著喝各位的慶功之酒!」說完又飲了每二杯!
「這第三杯酒,今日是雨花公主入我傲月王朝王室的第一天,朕今日冊封雨花公主為寧妃!」說完向蝶衣處看了一眼,才一口飲下!
在坐諸人皆是一驚,蝶衣也心中吃了一驚,這雨花公主才入朝一天,甚至未被寵幸,就已被封為寧妃,雖是宮中四貴妃中最後的一位,但也是眾位宮中之人夢寐以求的高位!
皇后是後宮之主,而這寧妃在宮中數名女人之中,已是第五尊位!
可是這也無異是給寧妃在看不見的地方已立起了太多的敵人!
這是皇上的家事,眾人也不便說什麼,也都飲下了杯中之酒!
新的樂章已重新響了起來,又一群舞孃在樂音中徐徐走來,燈光幻影之中,已有人再次來布菜!
面前已小山一樣的堆了起來,可能是飲了酒的原因,已有人開始走動了起來,只是對像卻都是那尊位之上的軒轅朗!
觥籌交錯之中,已有不少的人有了些許的酒意,蝶衣知道,要盡快離開,離子時越來越近了,自己要盡快的脫身!
看看軒轅朗面前的人少了,蝶衣端起了酒杯,走上前去,在軒轅朗面前站定,也不管軒轅朗兩側的人向自己投來奇怪的目光:
「皇上,蝶衣今日裡借皇上之酒,感謝皇上對蝶衣的知遇之恩!」說完舉杯示意,然後一飲而盡!
軒轅朗只是端著酒卻並沒喝下,蝶衣也不管它那麼多,拿起了軒轅朗面前的酒壺幫自己加滿:「皇上,第二杯酒,祝皇上您與諸位娘娘百年好合!」說著又飲下!
軒轅朗依然沒有飲下面前的酒,蝶衣舉起自己的第三杯酒:「這第三杯酒,蝶衣祝您仲秋快樂,王朝的子民萬家團圓!」
飲了第三杯酒後,蝶衣放下酒壺,對軒轅朗燦然一笑,轉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之上!
軒轅朗望著面前的蝶衣,怎麼都想像不出來那玄蝶衣是自己今科的狀元郎,還是自己欽點的,而不是自己的二品院使紫洛,那個自己朝思暮想之人。
他不願意喝下面前的酒,好像喝了下去之後,面前的紫洛就變成了玄蝶衣,再也不是自己日夜找尋思念的紫洛!
突然想起了自己那個遠在邊關的皇弟的軒轅逸,他知道麼,知道自欽點的頭名狀元與那曾經的紫洛如此想像麼,好似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如果他是紫洛,皇弟要怎麼辦,如果他不是紫洛,自己又該怎麼辦?
自己,到底是希望,他是紫洛,還是自己的欽點的頭名狀元,連自己都不知道了!
亦或是兩個都不是才更好?可這事,可它好像,已成定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