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漸漸西垂,晚風輕拂過楊柳枝,華燈初上。
我漫步在花園之中,今夜特別顯靜,我倒是奇怪,以前冥曦有沒有事都會去找我,顏頡呢就總是噓寒問暖的,不過今天怎麼一個也沒見著?
疑惑地到處尋找,聽得書房傳出壓低了的男聲,顏頡嗎?小心翼翼地挪到窗邊,窗戶的薄紙被燈光照得透明,於是屋裡的光景洞然。儘管看不清樣子,可是還是可以認得出有多少人,他們在這裡幹嘛?
「璃兒的情況已經惡化了。」顏頡的聲音很低沉,壓抑著淺淺的傷,「今天她剛起,問我天那麼灰,是不是要下雨了…」
我怔了怔,差點晃倒,急忙小心地扶住牆壁,穩住了身子。今天他在騙我?是因為害怕我知道些什麼嗎?
「今天的天明明很藍。」冥熒的語調沒有過分的激動,然而已經深深地刺痛了我。沒想過,我已經惡化到這種地步了。
「沒有任何辦法了嗎?」殷溯似乎握了握手,繼而語調降了一些說道:「她遲早會知道的吧…」
「為什麼還要顧慮什麼國家呢?直接回到璃宮不就好了嗎?」凝澈有些生氣,我笑了笑,凝澈,你還是不懂嗎。沒有國,何來家?逃避只會變得懦弱,而麻煩還是終有一天找上你的。
「她是不會放棄的,」知我者,莫若冥熒也,「她更不會逃避,也不希望我們逃避。所以我現在說的話,你們都聽清楚了。」他理了理呼吸,開口道:「璃的命運,便是一定會經歷這場仗,她說她沒有十分的把握,所以要我們幫她…」你們知道的吧,這是關乎性命的一仗。
「怎麼幫?」顏頡有些狐疑,大概他也不知道我準備了許久吧。
「聯合逐月的女王,在武林盟會上得到武林盟主的地位。」
「為什麼?」
「為什麼?」幾乎是同時的發問。
冥熒一字一句地解釋,然後刻在每一個人的心裡,「憫星的王女準備登上武林盟主,然後讓江湖影響朝廷,我們的目標,就是打亂她的計劃。璃說過了,只要不讓她得到江湖,那這個天下便絕不會是她的…」
「我們不怕,可是璃的身體可以承受嗎?南宮旋舞身邊絕不會只有那麼幾隻兵卒的。」
「她不會出手的。」冥熒深沉的聲音總有辦法讓人安心,「顏頡,我們會在暗中幫助你,所以你必須要得到武林盟主的位置…」
點了點頭,的確,顏頡的武功在他們之中是最高的。最重要的是,他不怕毒,若果有暗器,也不怕。況且冥熒他們也會在途中幫忙,至於南宮旋舞,她是無法坐上那位置的了。
我扯了扯嘴角,並沒有告訴他,我會用死去守護我身上的銀鈴。不過這樣也好吧,至少他們有目標,反正這些東西,日後狐狸會告訴他們的。
他們的談話,我已經不需要知道了,有些倦意地擦了擦眼睛,打算轉身離開。
右腳右腿的一瞬,身上的穴道突然被人封住,無法動彈。看不到他的臉,卻能感覺他的氣息,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呢?疲憊地閉上雙目,我還是選擇相信你,相信你不會害我,那麼你呢?會讓我失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