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暗紅的月色朦朧的映照在夜空中,不遠處傳來幾聲哽咽的夜鳥輕鳴,將這漆黑的月色襯托的越發冷寂。
梔子花海的深處,我艱難的掙扎著。體內湧動的氣息讓我無法安靜,不覺地,雙眸蒙上了一層噬血。指甲深深地插入發白的皮膚,身體卻不住地顫抖著,宛若吸毒隨之上癮一般,讓人恐懼卻又無法抵抗。「顏頡……」能夠感覺到的血的氣息愈來愈濃厚,殺念不斷在腦中徘徊。
他緊緊地抱住我,聲音低沉都猶如夜色一般:「璃兒,忍一忍就好了……」 猩紅色的眸子中透著深深的憐惜。
「啊。」猛地抬起頭,驚得暗夜中的梔子花不住飄落,隨著臉龐流下的淚,飛舞於寂寥的空氣中。血液伴隨著嗜殺的慾望,如同利劍一般刺向我的心臟,又正是那股疼痛,讓我有著前所未有的解脫,還有愉悅。我害怕地顫抖著,痛與樂,禁錮與解脫,恰似此刻飛舞的紅髮一樣,有著深深地,不可脫離的羈絆。我想說話,但驚恐地發覺我什麼也說不出,然後滿口的血腥。
「璃兒。」顏頡眼中滿是心痛,不可置信地用那雙帶有蠶繭的手慌亂地抹去嘴角溢出的液體。「璃兒,璃兒…」
我心滿意足地注視著這個為我擔心的人,我算不算是成功的人呢?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一直有著那麼些人為我擔心,為我著想,那麼我算不算是死而無憾呢?身體依然是活躍的,可我再也沒有多的力氣去抑制它了,真是可笑,連自己的東西也無法控制嗎?疲倦地想要閉上眼,是不是這一次之後,就再也不用睜開,忍受這種無法言喻的疼痛呢?
「不要讓她睡過去了。」才想休息的時候,孽槃帶著焦急的聲音便傳到耳邊,使我不得不再次打起精神。「千萬不要讓她睡著…」迷糊中看到他和水伊芙不太好的臉色,兩人表情是凝重和擔憂,水伊芙二話不說地執起我的手,把起脈。
她微微皺眉,「沒想到《淺櫻策》也沒有辦法完全抑制她的嗜血性…」彷彿中感覺到了她的深澈凝視。
「加重了嗎?」孽槃猶豫著,到底是什麼問題,按道理說,《淺櫻策》是最佳的方法。他似乎是突然想起什麼,「你有讓人侍寢過嗎?」
慘淡一笑,搖搖頭,這怎麼可能呢。不過這個病,跟有沒有讓人侍寢沒有關係吧。
殊不知孽槃和水伊芙默契地對視了一眼,幽幽開口道:「我想我知道原因了…」他看了顏頡一眼,繼而說道,「你除了虐殺之外,找不到發洩的出口,所以才會如此。」
「什麼?」我微弱地喊了一句,這不是讓我那個嗎?怎麼可以…
顏頡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卻又很快地暗淡了,因為水伊芙給了他一個打擊。「能夠承受她體內的邪氣,並非一般人能夠做到的…」她抱歉地瞄了一眼顏頡,「據我所知,這個人必須是最具正氣的人。唔,目前為止只有逐月的傲王,
感到顏頡的手緊了緊,身上也漫起一股失落。我握了握他扶在我腰間的手,微微一笑。感覺到了他的舒緩,我才微微張口:「那麼你的意思是,我只能娶他一個?」T。T不要,我要三宮六院…讓我在女尊那麼乖,才不要。
暗暗地感受到四道鄙視的目光,水伊芙憤恨地開口:「色女,只需要第一次就夠了。」
不覺中我滿意地笑了,還好,我的美男還在……
月色開始暗淡,體內的沸騰也開始靜止了,我緩緩地舒了一口氣,看著眼前這個為我擔心的人。抱歉地一笑,顏頡,我們可是兄妹啊,我此生必定負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