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瞳公主 珈落城篇 珈洛城篇(二十五)
    「夫人說的哪裡話,懈駱能娶夫人,實乃三生有幸,若不是夫人一再催促,為夫也不會娶了那麼多的小妾。」懈駱喝了口茶几上的茶,不無傷感,竟無一絲不是真誠。

    容丫歎了一聲,「我們……。七個人,沒一個未能讓莊主香火有續,落榮心中愧疚。」說到這裡,她抬眼看著懈駱,「莊主,還……還是早些回到新夫人那裡,若新夫人能為莊主開枝散葉,也……也了了落榮的一樁心事。」

    「我要留在這裡多陪夫人一會。」懈駱說,手放下茶杯,溫和地捉起容丫的手。

    容丫已經有了怒意,果然地將手抽出,「要是莊主不去新夫人那裡,只……只會使落榮傷心難堪。」

    「好好好。」懈駱見她真的生氣了,連忙應下。

    輕輕歎了一聲,那一聲似從他心裡發出的,「夫人你多保重,入夜天涼露氣又重,夫人當早些進房休息。」說罷,喚了聲,「將夫人的斗篷拿來。」

    「是!」隨同前來的侍女連忙走來將懷裡的斗篷雙手奉上。

    懈駱親自將斗篷披在容丫身上,說,「為夫去了,夫人早些休息,明日一早我再過來看你。」

    容丫點頭。

    有片刻的停頓,懈駱又說,「我還是沒有找到夫人要找的人。」

    似乎是意料之中,容丫只是苦笑了一聲。

    看著懈駱依依不捨的身影消失在黑影之中,月光掃落眼眸,泛紅的眼睛裡蓄滿了淚水。

    案上,香已焚盡,留下餘燼裊裊飄散。

    容丫發了會呆,重又焚上幾柱香,再次跪倒地上,雙手合十,喃喃自語。

    「還記得那一日,澤之原北方的雲山雪崩爆發,爹娘趕著羊群帶著帳篷,因為走的慢,全部被埋在雪底。容丫幾日未進水米,凍暈在路邊,巧遇娘娘奉召入帝都和親,路過我的家鄉,救了容丫。從此,容丫便與娘娘日夜相伴,娘娘待容丫情勝姐妹,處處為容丫著想。自從十三年前那日散後,容丫沒有一日不在思念著娘娘,容丫怎能忘記娘娘。」說到這裡早已經泣不成聲。擦了眼淚又說,「若娘娘在世,容丫願折壽十年與娘娘相見,若娘娘不幸罹難,就請蒼天給予指點。娘娘因救容丫而死,容丫如何苟活於世。」說完哭倒在地上。

    三更銅鑼敲響,她從地上起身,羅帕擦了擦眼角,雪亮的眼神猛然一變。

    ——她永遠不會忘記,綰妃娘娘坐在水月寢的月光下,繡的那些晚香玉,那是怎樣的鮮活靈動的花朵,一朵一朵足以亂真。那樣的飛針走線,那樣的認真,似乎任何事情都無法將她打擾。

    這些情景她不止一次地憶起,反覆憶起。如今,就在自己的足邊,地上的那方羅帕,那呼之欲出的郁晚香玉,勾起了她多少的回憶。

    「娘娘,娘娘。」她慌亂地撿起地上的羅帕,看著靜默的天空和悄無聲息的四周,切切呼喚。

    許久,無人應答。她失望了,木然地站在原地,任憑驟起的風吹散香案上的香塵,腦海裡千回百轉,如巨浪翻騰,憂鬱的眸子閃動著冰冷的水漬。——她等了那麼多年,找了那麼多年,終究只是等到了一方羅帕。

    「夫人要找的人,是不是羅帕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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